“這就是我們另一位阿姐嗎?好好看,好像長得更像爹爹一點哎~”
是一道糯的聲,不用看,都知道應該是一位極可的小丫頭。
“噓,你輕一些,爹爹不讓我們來打擾阿姐的,你忘了我們是溜進來的嗎?想被發現嗎?”
是一道聲氣又故作老的男聲,想來是與那小丫頭年紀差不多的孩子。
“哦哦哦~”
隨後就是一瞬間的安靜,片刻後,聲氣的聲音再度響起,是開始說話的那個小丫頭。
“可是阿憶,爹爹為什麽不直接把阿姐帶回去呢?栩栩說,娘親天天都在掉眼淚。”
另一道有些老的男聲靜默了好久,開口時有些失落,“不知道……還有,笨蛋歸荑,那個也是阿姐,怎麽能直接栩栩呢?”
“我就,我就,略略略……”
……
兩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好像忘記了自己是溜進來的,要安靜些才能不被發現。
而阮溱伴著兩個孩子的言語,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就看到了上方天青的床幔,似乎還繡著花,那花……
阮溱瞧著像是九月琉璃。
耳邊不斷傳來的孩間的對話讓有些恍惚。
這裏不是雲拂院……
那在哪裏?
還有旁邊說話的兩個孩子……
阮溱偏頭,終於看清了在半睡半醒時分揮之不去的聲音來源。
是兩個長得雕玉琢的孩子,五致,長得有九像,年齡差不多在八歲的樣子。
孩胖胖的,小臉圓乎乎的,是個玉雪般可的小團子,眼睛好像那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讓阮溱看著就心生親近。
男孩比孩稍微高了一些些,瘦瘦的,聲音聽上去老,臉上卻還帶著稚,還有些嬰兒,此刻正抿著看著眼前的孩。
“笨蛋歸荑!”
“你才是笨蛋阿憶!”被歸荑的孩毫不示弱,朝男孩罵了回去,還做了個鬼臉,子晃的時候,猝不及防就對上了阮溱和似水的杏眸。
“啊!”
小歸荑忍不住驚呼出聲,抬起嘟嘟的小手使勁地拍著對麵阿憶的肩膀,“阿憶,醒了,阿姐醒了!”
阿憶震驚地轉,看到床榻上已然蘇醒的阮溱時,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阮溱睡了整整七天,這七天他們都是溜進來的,每次隻待一會兒就走了,今日待得久了些,沒想到阮溱竟然醒了。
小阿憶當即也顧不得自己其實是溜進來的,連忙跑著朝外去,邊跑邊喊,“爹爹,阿姐醒了,爹爹!”
他跑出去了,小歸荑就沒走,而是靠近床榻,蹲下小子,撐著臉,看著阮溱,聲喚道:“阿姐,你好啊,我是歸荑……”
阮溱意識還是有些混,聽到有人阿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嗯?”
阿姐……
並沒有弟弟妹妹的呀……
不過眼前這孩子,看著與確實是有幾分相似。
若是在平常,阮溱一定立馬就能猜到眼前的兩個孩子是誰。
是同母同父的親弟妹。
可是剛醒,腦子還轉不過來,隻得愣愣地看著小歸荑。
有急促的腳步聲自門外傳來,阮溱移開盯著歸荑發呆的眼眸,轉而往後看去。
就這般,阮溱對上了一雙與極為相似的杏眸。
那雙眼睛裏的緒太複雜,阮溱有些看不懂。
“世子妃!”
是茯苓。
從萬俟玹錦的後快步走出,見到阮溱蘇醒,欣喜地險先流下眼淚。
“茯苓……”
見到茯苓後,阮溱的意識慢慢回籠,抬起有些虛浮無力的手,搭在了茯苓的手上,“這是哪裏?”
茯苓神一頓,隻是讓阮溱借著的力靠著,同時將錦被往上拉,蓋住,低聲回道:“屬下……不知。”
茯苓確實不知道這裏是哪裏,當日阮溱被帶走,們所有人跟上去以後,都跟丟了。
幽未猜測是因為某種陣法阻礙了他們,隻是陣法太過高級,他沒有接過,找不出破陣的方法。
就在眾人懊惱之際,一人出現,指明要帶走茯苓去陪著阮溱,並對其餘人保證,阮溱蘇醒後就會將二人送回煜安王府。
其餘人隻得作罷,如今全都在煜安王府等消息。
阮溱垂眸,看著錦被上的九月琉璃,一時失神。
“爹爹!”
小歸荑跑上前,撲到了來人的懷裏,“你快看,阿姐醒了!”
“嗯,爹爹看到了。”萬俟玹錦寵溺地小歸荑的頭,隨後牽著小歸荑的手,於床榻前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他看著阮溱,看著那雙與自己近乎如出一轍的眼睛陌生地著自己。
握著小歸荑的手不自覺收。
那是他與南榮沅渺的兒,本該在他們的手心裏長大,本該能夠一生康樂,而不是像現在這般……
虛弱無力,脆弱地仿佛一就要碎了。
“是您救了我嗎?”
阮溱看到萬俟玹錦時,心底有一瞬間的驚豔。
在看來,眼前之人的樣貌完全不輸容酌,不過多半是人眼裏出西施的原因,還是覺得容酌更勝一籌。
但這也絕對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好。
驚豔過後,就是明了。
知道眼前之人是誰了。
是的親生父親,那傳說中萬俟古國的國主。
其實阮溱以為自己會與親生母親長得相似一些,畢竟與南榮月瀾很像。
今日見到萬俟玹錦後,發現自己還是像父親更多一些。
親生父親……
“多謝您救了我,如今我已無大礙,可以送我與茯苓回家嗎?”
阮溱杏眸和,含著激,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多餘的表,隻是輕聲提出了自己的訴求。
平靜地接了親生父親,甚至是與自己脈相連的弟弟妹妹的出現,然後再無過多的表示。
想來那日是萬俟玹錦帶走了,用了別的法子讓的況穩定下來,讓免了施針的一次風險。
因此很激他。
沒有怨,也沒有恨,隻當他們是尋常遇見的普通人,以平常的心去對待。
阮溱眼眸裏帶著激,也帶著疏離,一切都恰到好。
萬俟玹錦治好心疾已經很多年了,可是這一刻,他的心口竟然發了如當年心疾複發一般的痛苦,痛得他眼眶酸。
他知道阮溱不想認他與南榮沅渺,他自是不敢的。
是南榮月瀾從中作梗沒錯,可是他們同樣也有錯。
當年怎麽就能那般大意呢……
如今的局麵,他合該欣然接。
留了七日,看狀況一點點變好,這已經很好了,凡事都得一步一步來。
萬俟玹錦溫地笑笑,隻是這笑裏多帶了些苦,“當然可以,隻是如今天已經暗了下來,不如再緩一陣,明早再離開?”
他甚至都不敢當著阮溱的麵喚的名。
如果可以,他還想再留阮溱一個晚上。
讓再在邊待一個晚上,讓他再留一個晚上……
“好。”
阮溱沒有拒絕,才剛醒,現在上還乏力的很,確實再歇歇會好很多。
“了嗎?”萬俟玹錦目心疼,看著阮溱蒼白無力的麵容,小心翼翼道:“或者想吃什麽,與我說,我去做。”
“我不想吃東西,謝謝。”阮溱搖搖頭,禮貌地回絕了萬俟玹錦,隨後靠在茯苓上,倦怠地輕闔上了眼。
見狀,萬俟玹錦沒有再說話,帶著小歸荑和小阿憶離開了寢屋。
門被關上後,茯苓眼眸劃過複雜的神,隻輕輕拍哄著阮溱,像容酌那樣。
“阿酌……”
睡夢中的人兒低喃出聲,茯苓眼眶一,聲回道:“主子很快就會回來了,世子妃回府可以看主子讓阿迢帶回來的信了……”
……
“爹爹,您怎麽能讓阿姐走呢?我們為什麽不帶回家見娘親和栩栩啊?”
回到房間的小歸荑就纏著萬俟玹錦,窩在他懷裏撒,“我好喜歡阿姐啊,看上去好溫,比栩栩溫多了!”
小小的並不知道那些沉痛且無力的過往,隻是最真實地表達著自己對阮溱的喜歡。
沉浸在喜悅中的,毫沒有發現抱著自己的爹爹眼裏帶著哀傷與無奈,隻有與同齡的哥哥約窺探到了一什麽。
“爹爹,阿姐是不是……”
是不是不喜歡我們?
小阿憶坐在萬俟玹錦邊,沒有像小歸荑那樣跑到他懷裏,隻是抱著萬俟玹錦的胳膊,小臉上著不安。
他能覺到,阮溱似乎隻當他們是普通的救命恩人,對他們也很疏離。
可是他不想要這樣,他想與更親近一些……
那是他們的姐姐……
萬俟玹錦了小阿憶的頭,低聲道:“不是你們阿姐不喜歡我們,是爹爹娘親不好,當年把弄丟了,讓吃了很多苦,這麽多年來過去,我們於來說已經與陌生人無異了。”
“如今有了自己的生活,過得很好,我們,先不要去打擾……”
說這些話的時候,萬俟玹錦的心都在滴。
他想帶兒回去,無極境也是的家。
可是看到眼中的平靜的那一刻,萬俟玹錦不敢了。
諸事不得強求,萬俟玹錦本就覺得虧欠於阮溱,如今又怎麽舍得去。
就這樣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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