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萬塊大洋?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趙跑堂的聲音傳過來。
阮惜時的思緒暫時從龍河上收回,看向趙跑堂那邊。
見著一個穿著灰緞袍的男人,正在跟趙跑堂解釋什麽。
阮惜時約間,聽見了“萬和米莊”幾個字。
阮惜時心思微。
萬和米莊,那不是外公留下的名單裏的其中一個嗎?
難不,這萬和米莊遇到困難了?
阮惜時屏氣凝神,正想聽個仔細,那穿著灰緞袍的男人卻是搖搖頭,歎了口氣轉走了。
看來是趙跑堂拒絕了借貸給他。
阮惜時微微蹙眉,有些疑。
這一萬塊大洋雖然不,但若是為了籠絡大戶,倒也不是不能借貸出去,既然外公在名單上留下了萬和米莊的名字,這米莊定然就有過人之。
這趙跑堂,難不如此糊塗?
……
這邊阮惜時正在錢莊考察。
不知道的是,當天,督軍府卻是了一鍋粥。
前一天晚上,阮惜時來看過病後,宮老夫人又吃了張大夫開的藥。
因為宮老夫人病加重,張大夫還加了藥量。
大概是藥量增加的關係,頭一天晚上,宮老夫人還短暫的醒了一回,睡覺也安穩多了,督軍為此高興不已,張大夫也是鬆了口氣。
然而第二天一早,督軍夫人又照常去看老夫人的時候,卻發現老夫人已經口鼻流,昏迷不醒了!
督軍府頓時了一鍋粥,督軍立刻讓人把全城有名的大夫全部了過來,這才勉強吊住了老夫人的命。
但老夫人已經徹底昏迷不醒了。
大帥夫人知道了這事,立刻就去了督軍府。
院外頭候著很多大夫,大帥夫人從他們跟前經過的時候,約聽到了“估計沒救了”“我也沒法子”之類的話。
大帥夫人心裏有了譜。
老夫人是徹底沒救了。
加快了腳步。
得趕趕在老夫人去世之前,把這局給做全了。
一走去,就聞到濃濃的藥味,衝鼻的厲害。
督軍在,督軍夫人也在。
督軍夫人的眼睛還是紅腫的,見到來,低聲道:“碧琴。”
隻出了名字,督軍夫人就哽咽著說不出話了。
整個房間,仿佛已經彌漫出死亡的氛圍。
大帥夫人心頭也難過了幾秒,但很快又冷靜下來。
橫豎老夫人都是要死的,平日裏跑了那麽多次督軍府,來看老夫人,老夫人最後替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定了心神,才徐徐開口道:“我看見外頭好多大夫,就沒開出什麽有用的藥嗎?”
“他們開來開去,就是那些藥。”督軍夫人歎氣道,“吃來吃去,也沒什麽大的用。”
現在隻是勉強吊住宮老夫人的命罷了。
大帥夫人就等著這句話呢,正接道:“那惜時開的藥呢,老夫人吃了嗎,也沒有用?”
督軍夫人著眼角的手一頓。
下意識的看了督軍一眼,似有點尷尬,才道:“……那藥剛配好,才拿去煎。”
當然不好意思說,就沒用那藥方。
大帥夫人知道這不過是托詞,但也沒有再多言。
說多錯多,點到為止即可。
大帥夫人又陪了督軍夫人一會,便離開了。
一走,督軍夫人便急忙對督軍道:“不然拿阮小姐開的方子試試?”
督軍正心煩意,眉頭皺道:“張大夫都說了,那藥隻會加重母親的病,現在母親已經很危險了,怎麽還能吃那種藥!”
“可是張大夫開的藥也沒用啊!”督軍夫人一向溫,難得拔高嗓子跟督軍頂,“而且就是昨晚喝了張大夫的藥之後,母親才開始口鼻流的,保不準那張大夫就是個庸醫!”
督軍聽到夫人這麽說,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猶豫。
他看向躺在床上麵煞白,連膛都不怎麽起伏的母親。
他子一向果決,隻猶豫了幾秒,很快就下了決心:“讓人去熬藥吧。”
“好。”督軍夫人立刻起。
快步走到門口,讓丫鬟去房裏取了阮惜時的藥方,趕去抓藥熬藥。
好在阮惜時這方子上的藥材,都是平常隨可見的,很快藥材就在藥鋪裏頭買齊了,熬好了端過來。
督軍扶起母親,督軍夫人親自給老夫人喂藥。
好在老夫人前頭被昂貴的藥吊著命,藥還能咽下去,盡管很艱難,但好歹還是將一碗藥給喂下去了。
督軍又扶著母親躺下。
督軍夫人對他道:“我昨夜看你在書房理事到很晚,母親這裏有我,你先去休息吧。”
“沒事,母親不醒,我也睡不著,還是守在這裏更安心。”督軍沉聲道。
夫妻二十載,督軍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孝順,沒有再說什麽,隻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兩人靜靜等待著,仿若在等待一個奇跡。
……
大帥夫人回到了大帥府。
心裏高興的不行。
擅於玩弄人心,知道剛才那句話,一定會給督軍或者督軍夫人留下印象。
人總是會病急投醫的。
就算現在不吃,等宮老夫人真的不行了,他們定然會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給宮老夫人吃的。
大帥夫人就在等待這個時候。
最好是吃完了阮惜時的藥,宮老夫人直接暴斃了才好,正好可以將全部責任推給阮惜時!
堅信阮惜時沒這麽大能耐,能治好將死之人。
所以晚飯的時候,跟大帥提到了這件事:“我今天又去看了宮老夫人,聽說是口鼻都流了,止都止不住。”
大帥倒不意外,隻歎氣道:“你多注意著那邊,若是有什麽消息,及時差人來告訴我。”
大帥夫人額首,眸中閃過一抹微,又道:“昨天我帶著惜時去了,惜時還給宮老夫人開了藥,說那藥一定能治好老夫人的病,也不知之後會不會有效。”
“惜時?”大帥一怔,“你怎麽能讓惜時去給宮老夫人看病的?”
“原先說了讓幫忙調理一下宮老夫人的頭痛,可惜時說能治好老夫人的病,所以又開了治療的方子。”大帥夫人輕言慢語道,還特意咬重了後麵幾句。
大帥夫人的話,令大帥深深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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