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心髒猛地一跳：“你是瘋了！”

“我隻是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完修又轉看向，“他們都是英是棟梁，當然該活下去。”

“可是現在朝代已經沒了，你複活他們，又能如何？”

“當然不止複活他們。”完修角微勾，笑容卻讓人子發冷，“等他們複活，上便有了蠱蟲的力量，便可以代替我，去複活更多的人，像是以前那些埋藏在地底的士兵，還有士……”

“你想自己再創建一個王朝，引發更大的戰嗎？”阮惜時心驚。

“這本就是我的使命。”完修嗓音冷冽。

“不，你現在已經是傅明修了，你可以過自己的日子，為什麽一定要——”

“阮惜時。”

完修打斷的話，看著的眉眼：“你太天真了。”

阮惜時怔住了。

下一刻，忽的反應過來，看向銅爐。

“你一直在拖延時間？”

完修笑了。

來不及多想，阮惜時迅速召喚出其他神，朝著銅爐飛去。

神在銅爐上空盤旋，卻像是被什麽擋住了，無法靠近銅爐。

阮惜時蹙了蹙眉，手掌一展，靈力便從掌心中溢出，朝著神而去。

白的靈力籠罩住神，神突然間都震起來，竟是連帶著那銅爐也了影響，開始不斷晃。

完修臉上笑意驟的消失。

這銅爐裏都是骨，怨氣叢生，即便幾個靈也無法與之抗衡，阮惜時才修煉多久，竟能突破這些怨氣？

靈一衝而下！

“砰！”

隨著一聲巨響，銅爐竟一下炸開！

骨全部掉落在地上，有些甚至稀裏嘩啦的摔碎了。

這些骨全部散發出古怪的味道，令人作嘔。

完修也被反噬，跟著倒退了幾步，哇的吐出一口來！

“公子！”

盛月姍驚呼，年邁的軀竟一下衝過來，手中及樂弓對準阮惜時開弓上弦。

“等一下。”

完修一把握住盛月姍的手腕。

“公子……”

盛月姍轉頭看向他。

完修輕輕搖頭，才又慢慢直起子，看向滿地狼藉。

滿地都是骸骨，他臉上不見驚懼之，卻有悲慟。

“我原以為，我可以救得了他們……”

“他們已經死了。”傅雲霆出聲，“就算你用蠱，救回的也不過就是幾罷了。”

“不，隻要我們不把蠱蟲的事告訴他們，他們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完修猛地抬頭看向他。

“不是的。”

阮惜時卻道。

看著完修，一雙清澈的眸子卻像能勘破一切：“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的人是有覺的，就算他們被你喚醒了，也永遠記得死的時候是什麽覺。”

“他們忘不掉的。”

阮惜時這話像是在說自己，又像是借著的口，表達著這些骨的想法。

風吹起地上的骨，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像是在回應阮惜時。

完修子抖著，仿佛瞬間失去了支持的力氣，腳下踉蹌著險些摔倒。

阮惜時見是個好機會，手掌微，卻見盛月姍驀然抬頭，上前一步，低聲道：“傅督軍，傅夫人，我們認輸，請你們放過公子。”

“盛六小姐。”阮惜時蹙了蹙眉，“你應該不是皇室中人吧，為什麽要幫他？”

“我不是皇室中人，可……”

盛月姍看向完修：“可他是我心之人。不論他做什麽，我都願意支持他。”

完修睫微垂。

“盛六小姐，我尊重您的心意，可是這關乎很多人的生命，也關於華夏是否能穩定，會不會再起戰爭，所以我不能就這麽放過他。”

阮惜時語氣溫卻堅定：“而且還有玉霜的孩子，就算是為了複活這些人，也不該對一個嬰孩手。”

看著完修：“傅大哥，你現在總該告訴我，如何救玉霜的孩子了吧？”

完修看著阮惜時，輕輕搖頭：“救不了。”

阮惜時臉一變。

“其實我本意沒有想對那個孩子手。”完修嗓音低啞，說話都有些氣，“隻是我將這孩子帶走之後，卻發現他太小了，又不知何故突然開始發病，我為了引你局，隻能以曾經天師教我的法灌他的，雖保住了那孩子的命，但卻也無法倒行逆施，否則我又如何會一直保持如今的模樣？”

阮惜時手指用力握。

“既然你無法救這個孩子，那留著你也沒什麽用了。”傅雲霆冷淡道。

外麵他的人已經在等著了，隻要一聲令下，就能將這裏包圍住。

“等一等！”

盛月姍呼吸微深，過了一會，似是下定了決心，才道：“我知道，你們擔心公子再做出這種事來，但做出蠱，除了骨和神神力之外，還需要一樣東西，就是神的力量。現在我可以把及樂弓給你，沒了神，自然不能再煉製蠱，你——”

還沒說完，完修已經抓住的手臂。

盛月姍眼裏流出了淚：“對不起公子，我知道，這是你畢生所願，但我沒有那麽多宏大的誌向，我隻想你平安活著，哪怕你怨恨我。”

說著，將手中及樂弓一拋，落在阮惜時手中。

像是應到什麽，及樂弓驀的發出更強的芒！

完修看著這道，愣了愣，旋即又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原來如此……”

他忽的出苦的笑：“原來你就是天師說的那個神意……原來這些都是命中注定。”

“什麽？”

阮惜時沒有聽明白。

但完修也沒有再說，他眼睛一閉，像是放下了什麽，倒了下去。

盛月姍趕扶住他。

但力氣不夠，也差點摔倒。

婉儀急忙在邊上幫襯。

可盛月姍還是堅持自己慢慢扶起完修，看他的眼神很溫：“公子，我帶你回家。”

將完修的手臂架在自己脖子上，明明的背都已經佝僂了，此刻卻強的直起來，原本梳的一不茍的銀發被勾出了幾縷，隨著風輕輕飄著，仿佛又看見了年輕時那個追逐著心之人的。

阮惜時下意識看了傅雲霆一眼，見他薄抿，卻始終沒有開口。

等他們走遠了，阮惜時才道：“這樣放過他，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