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他也便不來了,只是經常會托人送點東西過來,我也會忍不住送點自己做的氈帽、氈靴過去。不是服,而是我們兩人二十多年就是這麼過來的,已經不說話了,這點習慣可是不能再改了。
遙遙在嫁過去的第二個年頭有了孕,茲傳來的消息,我又是高興又是擔憂。
人生產是鬼門關里走一遭,我生產圖安時是一險,所幸有曹蘆和玉堂在,可遙遙邊又有誰在呢?
我猶豫再三,去找了忽罕邪。
彼時的他正在王帳里批公文,可我看見他的筆墨都是干的。甫一進去,他便抬起頭,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麼了?”
我支支吾吾半天,才答:“我想去茲,看看遙遙。”
“好。”他答應地很快,站了起來,也不走到我面前,只站在原地看著我,半晌才問,“我……送你去?”
“好,你隨便個人……”
“我說我送你去。”
我愣住:“你……”
忽罕邪沒看我,我也只好默許。二人相對無言,我正要轉離去,卻又聽他道:“要不要……我再接你回來?”
我背對著他,有想落淚的沖,卻努力地抑制著自己的哭聲,平復了緒,笑道:“好啊。”
☆、大結局(上)
20.
其實這應當算是我第一次來西域。上一次只在和親路途中匆匆一眼,未曾驗它的風土人,抱憾至今。忽罕邪將我和曹蘆送到茲都城外,扶我下了馬車:“我不方便進去,十日后我再回來接你。”
我點點頭,他要手離開,我一把抓住他:“忽罕邪……”
他一愣,回頭問道:“怎麼了?”
“嗯……”我支支吾吾,“等我看完遙遙,我們一起在茲逛一逛,好嗎?”
他還沒說話,我又開口補充:“就一天。”
忽罕邪失笑:“如今圖安,我也該放放手了。你想在這兒留幾日,我便陪你留幾日吧。”
我慶幸我們之間的關系和緩,點點頭:“好。那我……等你來接你。”
忽罕邪聽完這話,長嘆了口氣,上前攏了攏我細碎的頭發:“好,可別跑了。”
我笑著與他作別,看著他駕馬離開的影,轉進了都城。婭彌和艾提早已派人候著,我與曹蘆生平第一次坐駱駝,在駱駝起的那一刻,險些嚇得摔了下去。我突然覺得輕松,這里無人知道我是齊國的公主,也無人知道我是月氏的左夫人,是他們王后的母親,我只是個四十不的婦人而已。
我與曹蘆皆著月氏袍,來往路人瞧見我們兩個,皆以新奇的目紛紛佇立側視。我與曹蘆相視而笑,也不覺得赧,只覺玩心大起。
婭彌和艾提早在王宮外頭等我。婭彌一瞧見我,連忙小跑著過來要扶我,艾提擔憂地護在側,忙不迭道:“你慢些,你慢些。”
“阿娘。”婭彌一下子撲了上來,“我好想您。”
我了的腦袋:“傻瓜,那麼大了,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撒,你已經是一國王后了,要穩重。”
“阿娘來了,我就又是個孩子了。”如兒時一般膩在我邊撒,宛如真的還是那個不更事的婭彌。
我笑著了的臉:“帶阿娘去見見你的夫君吧。”
婭彌拉著我來到艾提面前,艾提恭敬地肩行禮,擁著生的漢話與我說道:“恭迎母親。”
幾人寒暄一番,接風宴畢,婭彌拉著我鉆進了的宮殿。踹掉鞋子,跑上矮榻,朝我招了招手:“阿娘,快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遙遙,上床睡覺,鞋子要怎麼放啊?”
婭彌一愣,我也一愣,好一會兒,二人皆是大笑起來。我也隨便,了鞋子與外裳和同睡一個被窩。婭彌也鉆了進來,靠在我的肩膀上,拉過我的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輕聲道:“阿娘,您的外孫。”
我輕輕地著,隔著肚皮,著這個我未曾謀面卻與我有著至親緣的生命,酸楚、欣喜、容、憂心,所有所有的夾雜在一起,我沒來由地哭了。
我亦是在這個年紀懷上第一個孩子,不承想時如此之快,一下子便到我的兒了。
我抱著,輕輕地拍著的背:“阿娘的遙遙,是真的長大了。”
婭彌著肚子,笑道:“我一定要把平平安安地生下來,我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與他見面。阿娘,你說他到底是長什麼樣子的呢?您懷哥哥們和我的時候,也會想要知道我們長什麼樣子嗎?”
“會啊。”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那個未能功降世的兒,又看著面前婭彌天真姣好的面容,笑了笑,“尤其在懷你們這對雙生子的時候,一直都在想到底是兩個孩兒還是兩個男孩兒呢?沒想到竟然是龍胎,可把你父王高興壞了。”
婭彌聽著我說從前的事,笑得合不攏:“難怪阿娘最疼我。”
我著,笑了笑:“是啊,阿娘最疼你。所以連曹蘆都給你帶來了,你待產期間,便讓留在這兒吧。”
婭彌搖搖頭:“阿娘,曹蘆姑姑您的舊人,把留在您是邊,遙遙才安心。艾提待兒很好,您不用擔心。”
我聽見這話便有些好奇,問道:“他如何待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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