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刺殺發生后謝蘅蕪便回了宮,眼下距離出發時,不過才過去了一個半時辰,差不離到了午膳的時候。
謝蘅蕪便留在紫宸宮與蕭言舟一同用過了午膳,午睡了一會兒后,蕭言舟仍不愿放走,留在邊陪著自己看折子。
謝蘅蕪百無聊賴,一手支頤,盯著蕭言舟的側發呆。
盯著盯著,蕭言舟的字跡便有些了。
他手中一頓,側眸睨了一眼。
謝蘅蕪也不躲,還向他笑了笑。
他輕輕嗤笑一聲,換了本折子批改。
這一批似乎比其他折子的時間要長許多,謝蘅蕪足用目將他的側臉細細勾過十遍,還不見他換一本。
視線下移,停頓在他筆下奏折。
謝蘅蕪的眼睛緩緩瞪大,忍不住傾向前試圖瞧得更仔細些。
蕭言舟哪是在批奏折,分明是在折子上涂畫。
畫的……畫的是……?
謝蘅蕪看著蕭言舟筆下的自己斜倚在榻上,穿的……穿的是那鮫月紗!
騰地紅了臉,慌忙手掩住了奏折。蕭言舟被這麼一搗,筆下歪了歪,功在畫面上留下一團墨痕。
他不免可惜地輕嘖一聲。
“陛下,這是……這是奏折!”
謝蘅蕪紅著臉低斥,奏折都是要送回去的,蕭言舟在這上面畫這荒唐東西,豈不是往人手里送笑話和把柄嗎。
蕭言舟抬眉“你看看是誰的?”
謝蘅蕪這才緩緩挪開手,定睛看向署名。
崔左丞啊……
再看去,折子里頭寫的,是關于反對岫書苑與太學相接之事。
“這種折子,孤沒有理會的必要,涂便涂了。”蕭言舟漫不經心,看著正蹭在關鍵的墨痕可惜道,“阿蘅要是不湊上來,孤就珍藏起來了……”
> 謝蘅蕪瞪他。
蕭言舟噙笑了,變本加厲道“罷了,畫上的東西終是假的。”
“阿蘅親自穿給孤看看,才是好的。”
謝蘅蕪聞言,氣呼呼地打了他一下。
蕭言舟輕笑,拿過折子放在一邊燭火上燒了。
“趙全。”他一邊燒著,一邊對趕來的趙全說道,“若是崔左丞問起他的折子,便說丟了。”
趙全瞥一眼空中帶著火星翻飛的紙屑,選擇裝瞎“是。”
—
理完奏折,還沒能歇息多久,霍珩便來求見。
“陛下,影請您親自去刑獄司一趟。”
蕭言舟眼皮未抬“不去。”
“可是……”
“審問刺客的事,怎麼又是影在做了。”
“陛下容稟,屬下特地囑咐過,但刑獄司的其他人說,影打著陛下的名頭十分強地將人搶了過去。他在刑獄司做事久,沒人敢忤逆他……”
蕭言舟面淡淡“那便忤逆孤,是嗎?”
霍珩垂頭不言,聽蕭言舟低笑一聲。
“他審便審,要孤做什麼?”
霍珩面疑,小心抬眸,看向蕭言舟旁的謝蘅蕪。
謝蘅蕪若有所覺,輕聲“陛下,那妾先回去了吧?”
“不必。”蕭言舟將手搭在肩頭,將人按住,看著霍珩道,“說。”
霍珩見狀也不再猶豫,直言“影說,發現了有關陛下蠱毒的線索,請陛下過去
看一看。”
霍珩的視線被書案遮擋著,因而沒有看見,在蕭言舟平靜面容下,忽然握了扶手的手掌。
謝蘅蕪低眸,看手背因用力而顯出青筋脈形狀,凸起細瘦線條,指節也泛起白。
覆住他的手,輕輕握了握。
蕭言舟的力道驟然松開。
“如此……走吧。”
他起,謝蘅蕪也跟著站起。
霍珩覺出不對勁來“娘娘也要去嗎?”
蕭言舟回眸,皺眉道“你留在這等孤,那里不干凈,別臟了你的眼。”
“不是有陛下在嗎?”謝蘅蕪揪住他袖,聲,“陛下不是說,只要有你在,妾什麼都不用怕。”
蕭言舟想自己確實說過這話,但好像……不是這麼用的。
“不行,那里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蕭言舟冷臉,果斷回絕。
謝蘅蕪聲,像是退讓了,可惜依然拉著他袖的手表明了堅決的態度。
“不行,妾不能永遠躲在陛下后頭。何況,那蠱毒也不單單是陛下的事。”
抬眼,認真說道“妾也該知道。”
霍珩看一看這個,又看一看那個,有些不著頭腦,不由撓了撓頭。
蕭言舟蹙眉,神更沉。他看著謝蘅蕪,后者也執拗地回他,半分不退讓。
片刻后,蕭言舟收回視線。
“好。”
他雖是應了,卻頗不愿,給的回答也相當惜字如金。
謝蘅蕪聞言綻開笑,踮腳親了他一下,小跑著回去換一裳了。
現在穿的這件擺太過寬大,在那種地方
多有不便。
霍珩來不及收回目,猝不及防將一切收眼底,更看見那冷面帝王抬手了被親吻的地方,角起一笑意。
震驚之余,他收到了蕭言舟的眼神警告。
霍珩慌忙低下頭,不敢看了。
—
昏暗刑獄司,謝蘅蕪亦步亦趨跟在蕭言舟后,其后則是霍珩。
蕭言舟握著的手,不時回頭小聲提醒。
刑獄司關押的大多是重犯,各個都遍鱗傷,平日里都鎖在牢房一角休養。聽到有人來的靜,他們也只懶懶抬眼,又漠不關心地低下了頭。
謝蘅蕪換了一勁裝,總算不會像穿著宮裝那般醒目。
但也只是一點。
只消遠遠瞧一眼,就會發現與這里如何格格不。有犯人目垂涎之,但礙于跟前的蕭言舟,無人敢多盯著。
昏昏搖晃的燭火下,隨可見或暗淡或鮮紅的漬,三人的影在這些漬上被拉長明滅著,顯得有些森冷可怖。
腥味濃稠而刺鼻,像是如有實一般沖鼻間,加之兩側若有若無的黏膩視線,令人幾作嘔。
謝蘅蕪鎖著眉頭,瓣抿了一條筆直的線,神異常僵。
蕭言舟回眸瞥一眼“怕了?”
謝蘅蕪屏住呼吸,小聲“沒有……”
蕭言舟抬一抬眉,沒再多問,但腳下加快了許多。
大約一盞茶后,一行人終于找到了影。
這里是刑獄司最深,亦是影最常待的地方。
“奴參見陛下……”他行過禮后,看見蕭言舟后的謝蘅蕪,神微滯。
“……參見娘娘。”
坐上出嫁的花轎,只因師傅說,勾引了不該勾引的他。究竟誰勾引誰?他衣襟半開,勾魂攝魄地朝她招手“娘子,過來。”他黑衣如墨,擲杯于地,揚言一定要將她奪,奪身,奪心,奪一生。他白衣勝雪,立于萬仞峰巔,迎風而立,冷冷地說:“我弄丟的妻子,我會親手抱回來。”再相逢,她已桃花朵朵開,美男跟著跑。
陶靜安一直認爲,做正確的事,比做好的事更重要。 後來她遇上了沈西淮。 她對這位老同學的印象有三:成績好,家裏有礦,跟女友很登對。 有一天,這位老同學問她想不想結婚。 陶靜安想,去他的吧,她心底裏認爲這並不正確,至於好不好,只有結了才知道。 等把婚結了,她意識到,她被沈西淮給騙了。
姜雪容是家中庶女,雖生得貌美,但只想擺爛。 無他,只因有個擺爛的姨娘。 後宅鬥得水深火熱,姨娘坐在搖椅上吃着自己種的西瓜看熱鬧,順嘴教育雪容:你可別學她們,有吃有喝就夠了,應付什麼男人,多傻啊。 別家院子爲了爭寵什麼手段都使,自家姨娘一向打着哈欠嗑瓜子。 只有被欺負狠了,日子混不下去了,才放放大招,對着爹爹哭哭啼啼撒嬌,哄得爹爹暈頭轉向。一次哄上半個月,哄一回,能管用小半年。 姨娘教育雪容:做人啊,也不能太努力,意思意思能吃好喝好活下去就行。以後你嫁人啊,可千萬別太努力。 雪容謹記姨娘教誨,把擺爛貫徹到底。 — 那年太子殿下選妃,嫡姐胸有成竹,雪容與家中幾位姊妹一道去給嫡姐做陪襯。哪裏曉得嫡姐落選,自己卻入了選,成了東宮侍妾。 做太子的妾也成吧,左右在哪裏擺爛都差不多。 雪容對爭寵毫無興趣,看那羣女人們勾心鬥角,自己在小殿裏種菜做飯,香的嘞。 哪裏知道,太子殿下不知道抽什麼瘋,召她侍寢的次數是越來越多。 雪容哄完半個月,實在累得不行,各種理由往外搬,把人攔回去。 某日太子又來,雪容得心應手躺在牀上抱着手爐嘆氣,“殿下,妾今日身子不適,您還是去旁的姐姐那裏吧。” 太子沉默半晌,戳穿她:“這次是哪裏不舒服?這個月你已經頭痛過三次,腰痛過三次,來過三次癸水。” 雪容:“……” — 就這麼擺爛着擺爛着,莫名其妙她就成了太子妃。 後來太子即位,更是尊她爲皇后,爲她空懸後宮。 旁人問及她御夫之道,一向擺爛的雪容表示:講真我也不想當太子妃和皇后,累死人了。 衆人:能不能別得了便宜還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