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別的，全因為在這滿桌子的味佳肴的旁邊，除了坐著太后和溫溪月之外，竟然還坐著……尚瓏。

溫惜昭其實已經記不清的名字，只約覺得有些淡淡的眼。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人似乎……他前兩天的時候剛剛遇到過。

自然，他卻實在是想不起是誰。

此時看到坐在太后邊，倒是讓他想起來了，——是了，這人就是太后欽定的非要留在后宮給老人家按的，歷州知府的嫡。

溫惜昭的臉瞬間冷了下來，眸沉沉得走到桌邊，卻也不坐下。

就因為太后竟然挨著溫溪月和尚瓏，留給他的這個空位，是挨著尚瓏的。讓他本就坐不下去。

溫惜昭擰了眉頭。

太后笑瞇瞇的：“皇上坐啊，站著做什麼。”

太后一邊指著這滿桌子的飯菜：“這可全都是你最吃的，哀家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親自做的。”

溫惜昭面無表：“太后子不好，日后還是不要做這些臟活累活，免得傷了，得不償失。”

太后聲道：“今日是你妹妹及笄的大紅日子，哀家都多久沒有為你們兄妹親自洗手作羹湯了？你們尚小時，你可是哭著喊著要吃我親手做的飯菜，今日哀家便想著親自一手。”

一邊說，一邊對尚瓏微微使了個眼。

尚瓏在一旁亦聲道：“是啊皇上，這可都是太后的一片心意……”

可不等說完，溫惜昭已直接拉過了溫溪月，讓溫溪月坐在空著的位置上，自己則坐在了溫溪月原本坐著的位置，讓自己坐在太后和溫溪月的中間。

然后，他拿起筷子，埋頭吃著桌子上的飯菜，一口又一口，吃得相當認真。

也正是因為他吃得太認真，以至于他本就沒有抬頭哪怕多看尚瓏一眼，讓尚瓏忍不住咬了下，十分心傷，一邊向太后投去委屈的目。

太后回以一個安神，繼續笑著對溫惜昭道：“皇上不要吃得如此著急，免得傷了胃。慢慢吃，別噎著。”

溫惜昭只是淡淡‘嗯’了聲，依舊頭也不抬，繼續大口吃飯。

太后道：“哀家還準備了果酒，乃是桑葚酒，是哀家在歷州時，親手制的。歷州遍地都是桑葚和葡萄，水果如甜，風景亦是優，實在是個好去。”

溫惜昭似笑非笑：“太后若是喜歡，那便常去那邊住住。”

太后點頭：“哀家亦是由此打算。”

太后親自為溫惜昭倒了酒，溫溪月和尚瓏亦自己添了酒，太后率先舉杯，為慶祝小郡主及笄杯。

溫惜昭將酒仰頭喝下，只是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只覺得這酒竟然比他想象得要烈上許多，竟是帶著一灼人的溫燙，直直得從他的舌尖開始，一路蔓延到了他的胃部。

然后，這酒又似是一路從他的胃部，開始逐漸緩慢得，逐漸灼燒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溫惜昭忍不住微微皺眉：“這酒甚烈，母后

和郡主還是飲一些。”

可溫溪月卻睜著一雙大眼睛道：“怎麼會呢，這酒明明就甜甜的，很好喝啊！”

溫惜昭心底突然就彌漫過了一不妙的預。

就在此時，就聽太后在他邊面冷凝得說道：“皇上，今日哀家總算將溪月的婚姻大事給定了下來，也算是全了哀家的一樁心事，可是，哀家，還有一樁心事，一直在哀家心頭，宛若巨石，讓哀家夜不能寐！”

溫惜昭眸沉沉回著太后：“母后想說什麼？”

太后一眼不眨得盯著他：“皇上要立范靈枝為后，對不對？！”的聲音十分冷厲。

溫惜昭卻毫無懼怕之，依舊坦：“是。”

太后哀聲：“那等妖妃，如何能大齊皇后！皇上，你當真糊涂啊！”

溫惜昭面容冷：“朕說當得，便當得。”

太后：“娶妻娶賢，納妾納，這般淺顯道理，皇上竟然都不知嗎？”

溫惜昭眸深深看著：“太后如何知道，范靈枝沒有賢？”

太后快要被自己的逆子氣死，竟是連拍口，痛哭道：“那般臭名昭著的妖妃，民間人人唾罵的人，皇上您竟覺得有賢能？！皇上你當真是被下了蠱，才會如此昏庸！”

溫惜昭渾散發出極致的森，他得盯著太后，然后緩緩道：“太后，你對范靈枝的偏見，才讓你如此一葉障目。”

可溫惜昭越是為范靈枝辯駁，太后聽著便越是刺耳，以至于將刺激得快要理智全無！一氣之下厲聲道：“好，好啊！你如今才是皇上，哀家管不了你，可你若是要將范靈枝納為皇后，哀家并非全然不答應！——只要你將尚瓏亦娶為平妻！”

溫惜昭像看瘋批似的看著太后，不敢置信道：“母后你瘋了？一國如何擁有兩個皇后？！朕真是聞所未聞！”

太后冷笑：“反正皇上您都要娶范靈枝為后了，已是扔了皇家了面，既然如此，就算再荒誕些，又有什麼打！”

太后和皇上在吵架，溫溪月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尚瓏則是心中激得快要跳起來，可面上卻依舊保持弱得乖巧樣子，努力展示自己的演技。

而溫惜昭，則久久得看著臉猙獰的太后，只覺得自己這母親真是變得越來越讓他陌生。

他甚至可以覺到，太后怕是給他吃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方才喝下的酒，怕是有毒。否則他此時怎會變得越來越熱，竟讓他渾氣翻涌……

再和太后爭辯下去也不過是無用功，他當即冷笑一聲，然后站起來，想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可誰知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剎那，竟有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上了他，讓他忍不住腳步虛晃，子亦不控制得朝著旁邊倒去。

幸得溫溪月反應極快，急忙站起來扶住了溫惜昭的手，急忙道：“皇兄，你怎麼了——”

只有一旁的太后，出了一個得逞的淡淡笑容。

站起來，淡聲道：“溪月，放開你皇兄，跟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