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在？

鋮王目猛地落在鋮王妃腹部，今日穿著的是略顯寬大的繡紋褂，上小褂寬松剛好遮擋住了腹部，加之月份本就還淺，行走也還如常，剛才一路進來都沒人留意到不妥。

此時蔣嬤嬤一說，鋮王才猛然驚覺小腹之上的確有略微突起，而且人也好似瘦了很多，那細白皓腕掛著的鐲子都有些大了。

“玥娘，你有孕了？”

“王妃已有四個月孕，那一日離開王府就查出來了。”

“那你怎麼沒告訴我？”鋮王頓時喜出外。

鋮王妃皺眉看了旁蔣嬤嬤一眼，還沒想好要怎麼應對謝天瑜，當年的那些事也沒弄清楚，沒想要這麼早告訴他自己有了孕的事，原想著再瞞一段時間，可是蔣嬤嬤卻是先說了。

看著滿臉欣喜的鋮王，直接說道“我有孩子是我自己的事，為何要告訴王爺？”

“玥娘……”

“王爺！”鋮王妃打斷了鋮王的話“我有些累了，想要先回去歇息，有什麼話回頭再說。”

鋮王見面不愉，而且眉眼間的確也有困倦，所有到了邊想要出口的甜言語都堵了回去，只得退而求其次“好好，你累了就先修習，那我陪你回去。”

“不必。”鋮王妃冷淡“我這次回來是為著替母妃侍疾，你我之間的事還沒解決，我先暫時不回主院那邊，讓人將禧月閣收拾出來，我住在那里。”

“玥娘……”

“王爺，你知道我子，你若不愿，那我現在便回積云巷，每日回王府再回去，也不麻煩。”

鋮王妃一句話就將鋮王所有的勸解都堵的說不出來。

他太清楚榮玥的子，也太明白當真會說到做到，他若是強求著二人同住一，恐怕真的會立刻返回積云巷去。

他心里頭雖然惱怒榮玥這般冷，卻也安著自己。

反正榮玥已經回來了，腹中還有了他們的孩子，只要愿意留在府里，他再纏磨幾次，早晚能讓得心二人能夠修復關系，不必急在一時。

鋮王心里這般想著，臉上卻還是出難過之，他垂頭道“你就這般厭憎本王？”

頓了頓，他紅著眼，

“你既不愿見本王，那便隨你，不

用你去禧月閣，你懷有孕，那邊偏冷，你回主院去住，我睡書房。”

謝寅著急“父王！”

鋮王搖搖頭“你母妃不愿意，我不強求，只要回來了就好。”

他深滿滿，就顯得鋮王妃格外冷。

謝寅聞言滿是心疼父王，他知道父王是何等要強的人，又是一朝親王，可是每每在母妃面前都是他低頭，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些怨憤，覺得母妃跟宋棠寧一樣都是喜歡小題大做。

明明父王都已經服認錯了，卻還是拿姿態。

“母妃……”

謝寅張剛想要說什麼，就見到先前領著人退下去的老管家急急過來。

“王爺，太妃有些不太好。”

鋮王臉一變“母妃怎麼了？”

管家說道“方才就不大安寧，一直說著要見王妃，還咳了。”

鋮王妃忍不住皺眉，以前老太妃就不時地病上一場，大多數時候都是借著生病來尋晦氣。

一直以為謝寅給寫信說是老太妃病重，只是為了誆回來的話，可沒想到居然都咳了。

老太妃的病癥這麼嚴重了嗎？

鋮王聽聞老太妃不好，也顧不得跟鋮王妃糾纏連忙就朝著后院去，鋮王妃也跟在他和謝寅后。

蔣嬤嬤見著急扶著說道“王妃您慢些，小心子。”

鋮王妃看了一眼“我不是跟你說過，暫時別提我有孕的事？”

蔣嬤嬤連忙低聲道“是老奴一時著急，老奴見王爺對著您神激，說話間還想要來拉扯您，老奴怕他沒了分寸會傷到您和腹中小主子，秦娘子說您胎像不穩，子也弱著，經不起折騰。”

鋮王妃聞言也沒多想，只以為蔣嬤嬤真的只是擔心，而且方才鋮王也的確想來拉扯，低聲道“我原還想瞞幾日……”

“是老奴的錯，老奴不該自作主張。”

“不怪你。”

鋮王妃信任蔣嬤嬤就像是信任自己，見滿臉懊惱的模樣，鋮王妃還反過頭來安蔣嬤嬤“別多想，我知道阿嬤是為我好，這事早晚也瞞不住的，早知道些就早知道些吧，也無大礙……”

頂多就是多些麻煩。

蔣嬤嬤看著眼神一如閨中時滿是依賴信任著的鋮王妃，心中揪時臉也頓了下，有些慌地垂眼避開了鋮王妃的臉。

“您慢些，有臺階。”

鋮王妃拎了下擺邁了過去，主仆二人朝前走著，一直跟在后的綾音卻是眸冷淡地看著蔣嬤嬤的背影。

這個人……怕是真有問題。

郎沒冤枉了。

綾音朝著旁一個形較矮的丫鬟看了一眼，那丫鬟頓時了然垂眸，而綾音則是快步跟上了鋮王妃們，越發警惕地守在鋮王妃后，連帶著將邊的蔣嬤嬤也放在了防備的范圍之類。

老太妃的院子里站了許多人，瞧見鋮王他們過來時連忙退開讓他們進去。

鋮王妃一屋中就被那撲鼻而來的藥苦和腥氣熏的臉一白，間翻滾了滾，腰肢都有些。

“王妃，您沒事吧？”

綾音上前一步扶住鋮王妃腰間，見臉蒼白，忙從袖中取出個藥囊放在鋮王妃鼻間“這是秦娘子先前給的，您若難就聞一聞，里頭都是香草果干，不會傷您子。”

說話間手中在鋮王妃手心附近的位置輕按了按“這是郎央著秦娘子教的，能止暈眩孕吐。”

鋮王妃掌心臂腕有些刺疼，可方才那眩暈卻了下去，鼻息間的那清冷淡香沖淡了剛剛那些讓人作嘔的氣味，人也舒緩了過來，接過那藥囊有些激地低聲道“多謝。”

綾音見緩和才松開手。

屋中老太妃榻前站著兩個大夫，那二人都在低頭替老太妃施針，床邊和被面上都能瞧見些跡，而床上老太妃的臉像極了即將枯敗的花，那油盡燈枯的衰敗之，怎麼都遮掩不住。

鋮王上前“太妃怎麼了？”

“太妃方才病癥發作咳了，

這……”

兩個大夫有一個本就是王府的府醫，另外一個則是被特意留下來的太醫署的人，二人皆是看得出來這鋮王府的老太妃況不好，怕是也就在這幾日了，可是這話沒人敢說。

鋮王妃看著二人吞吞吐吐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見鋮王臉難看地將二人了出去，緩步上前，就瞧見老太妃是睜著眼的，看到時那渾濁的眼睛都亮了些。

“母妃。”

“你回來做什麼……”

咳……

老太妃一句話剛說，就猛地用力咳了起來。

鋮王妃眼見著呼吸不暢，連忙上前將人扶著，早就聽慣了老太妃的冷言冷語，往日也沒跟吵置氣。

只以為老太妃又像是過往一樣怨怪先前跟棠寧離開，傷了鋮王府面，一邊替順氣，一邊說道。

“我自然是回來看您的，您別生氣，好好養著子，就算想要教訓我也得您好起來才行。”

鋮王妃溫言細語，

“您往日里中氣十足，如今這般病怏怏的可吵不過我，等您好起來我再陪你鬧，也讓您的小孫兒孫跟您玩。”

老太妃到了邊的罵言一頓，有些難以置信地低頭，神仲怔“你……”

“我有孕了，已經四個月了，您不是一直都嫌棄府里孩子嗎，如今我給您添一個，您快些好起來。”鋮王妃說道“我跟謝天瑜的事不管如何，您終歸是他長輩，您得子好了才能含飴弄孫。”

寬著老太妃，卻不知自己的話讓得原本孤注一擲的老太妃頓生退怯，剛才還死死掐著鋮王妃的手猛地松了開來。

居然懷孕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懷孕？

……

老太妃原滿臉難以置信，榮玥怎麼可能會懷孕？而且還是這個時候。

忍不住低頭看著鋮王妃有些微微突起的小腹，本來想要說的話全數卡在了嚨里，渾濁不清的眼陷掙扎。

那是的孫兒，是榮玥這麼多年唯一的脈。

若是榮玥知道，還會留著這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