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

他喚了一聲。

李璨聽聞他清冽的嗓音，吃了一驚，扭頭看他“澤昱哥哥，你怎麼來了？”

“阿鷂見過太子殿下。”

夏婕鷂上前行禮。

方才一直同孔文茹在邊上看熱鬧，并不曾雪，上的素白披風依舊整潔干凈，言行舉止端莊得當，一派大家貴風范。

李璨站在旁，襯得越發顯得衫臟污，發凌，只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眨啊眨，活像只在雪地里打過滾的小花狗。

“六哥。”

“太子殿下。”

趙明徽幾人紛紛行禮。

“過來。”趙晢不瞧旁人，只朝李璨抬手。

他單手負于后，黑眸深邃，說不出的矜貴迫人。

“哦。”李璨答應了一聲，回頭看了看趙明徽他們，小步走了過去。

趙晢解了鶴氅，將裹住，帶著往回走。

李璨又回頭看了一眼，想叮囑趙明徽他們早些回去，但已然明顯察覺到側的趙晢很不高興，到底還是不曾敢開口。

上了馬車，趙晢便取下鶴氅，手解臟兮兮的外襖。

李璨悄悄看他，見他抿著面無表，就知道他是生氣了。

“澤昱哥哥。”地喚他。

趙晢不理會，只繼續手中的作。

“我就是……看他們都玩，我也想玩一下。”李璨小聲解釋，又低下頭“我以后不了……”

趙晢扯了沾著污漬的外襖丟在一旁，解了自己上的袍子裹住。

李璨趁機倚在他懷中，小手他的臉，糯糯地撒“好了，別生氣了，我錯了嘛。”

“拿來。”趙晢朝手。

“拿什麼來？”李璨下意識了手心那顆球獅子糖，明知故問。

趙晢不語，垂眸著握的右手。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李璨妥協了，噘了噘小不愿地將那顆球獅子糖放在他手心“給你。”

“還有。”趙晢嗓音清冽，手心繼續朝著。

“我沒有了。”李璨睜大漉漉的眸子看他，理直氣壯。

趙晢眸沉沉地掃過微張的瓣。

球獅子糖的香氣化開，彌漫在車廂。

李璨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趙晢說的是口中這顆糖，糖都進里了，當然不會吐出來。

立刻抿了小，警惕地著趙晢。

趙晢的目流連在海棠花瓣般的

瓣上，眸深了深。

李璨往后讓了讓，小手放在他肩頭，兇地警告道“澤昱哥哥，你要是來搶，我可是會咬你的！”

趙晢了片刻，大手忽然覆在了后腦勺，俯首湊了上去，擒住瓣，兇狠地吻了下去，帶著懲罰的意味，攻城略地。

下一刻，他看到李璨因為驚愕而睜大的眸子，里頭滿是不知所措。

他抬手，掩住了清澈純凈的眸子，放了作，舌尖緩緩描繪出海棠花瓣的形狀，再徐徐探。

李璨終于知道要闔上眸子，青長睫濃卷翹，輕輕抖著，口中的空氣被掠奪使得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直至快要窒息，趙晢才松開，李璨口中那顆糖自然歸了他。

李璨綿綿地倚在他懷中小小地息，小臉紅撲撲，眸漉漉的，眼尾一片嫣紅，瓣微腫，又無辜的模樣引得人想將攬在懷中狠狠欺負。

趙晢著，眸克制忍，片刻后生生地移開了目。

球獅子糖的甜香氣在舌尖化開，他從不吃糖，但這顆糖他一直含到了它融盡。

李璨從來都不知道，親吻原來還可以這樣，甚至都沒有意識到口中的糖趙晢給奪走了，心中充斥著滿滿的甜，只要一想趙晢方才與那樣了，那甜就好像要從心間溢出來一般，心里一陣悸。

“澤昱哥哥。”抬起漆黑的眸子，眼尾還泛著淡淡的紅。

“嗯。”趙晢應了一聲，沒有看。

“方才那是什麼？”小聲問。

趙晢面上才消退的薄紅又微微泛起，一時不知該如何與解釋。

李璨纖細的手臂攀著他的脖頸，湊到他耳畔小小聲地問“澤昱哥哥，那是周公之禮嗎？”

想起了趙音歡之前說的話。

除了周公之禮，想不到旁的來形容這麼親的事啦。

雖然趙晢沒有娶，他們不該這樣，但是真的抑制不住心間的歡喜。

趙晢自然不好細說，輕輕“嗯”了一聲。

李璨小子往前湊了湊，兩手抱著他脖頸，小臉靠在他肩頭笑了。

直至趙晢抱著下了馬車，的小臉依舊埋在他懷中。

“

殿下，晚膳可是擺在寢殿？”無怠跟上去詢問。

“嗯。”趙晢微微頷首，頓住腳側，朝他出一只手“給。”

無怠忙手接著，一顆雪白的球獅子糖落在他手中。

他驚訝，這是……賞他的？

趙晢抱著李璨，利落地轉往里走。

“謝殿下。”無怠忙跟上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瞧錯了，方才殿下眉眼中似乎有笑意？

他抬手將球獅子放進口中，甜得喜滋滋地咧開，還是姑娘在好啊，托姑娘的福，他也能吃上這貢品獅子糖了。

隔了兩日，趙晢早朝回來，李璨已然在書房等著他了。

“澤昱哥哥。”

見他回來，彎眸迎了上去。

“用早膳了？”趙晢任由牽著手，語氣淡淡地詢問。

“用了，我今兒個起得可早了，我還練功了呢。”李璨語氣歡快地邀功。

“有事？”趙晢在書案前坐下。

“大伯母派人來尋我了，我傷時，各家都送了禮。

家里要辦答謝宴，我要回去一趟啦。”李璨自然地倚在他懷中。

自從有了那日的親之后，李璨與他更親近了，也更依賴他了。

“嗯。”趙晢頷首“記得，不許吃酒。”

“我知道。”李璨乖巧地答應，又晃了晃他的手“澤昱哥哥，那你去不去呀？”

“哪一日？”趙晢問。

“就是今兒個晚上。”李璨期待地著他。

趙晢思量著道“晚上再看。”

“好吧，那我回去了。”李璨有點失落。

但也知道，趙晢一向公務繁忙，不得空也是尋常事，公事為重，自然不會勉強他。

李璨才出去，趙晢便吩咐無怠“風清親自帶人跟著。”

“是。”無怠忙應聲去了。

＊

“大伯母。”

李璨進大門時便聽小廝說，大伯母在正廳忙著呢，自然便尋來了。

“心兒回來了？”林氏正指揮下人們安排著桌椅呢，回頭見，面上不由出幾許笑意，上前拉過微涼的小手輕輕了“外頭可冷了，有沒有多穿一些？”

“馬車上不冷。”李璨環顧四周問“大伯母，可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哪里用你？”林氏和地一笑“我前

幾日便開始張羅了，眼下都預備得差不多了，只等著晚上客人們上門呢。”

“大伯母真能干。”李璨看著下人們個個有條不紊的，忍不住夸贊。

過了將近一年了，林氏的子早已康復，寬嚴并濟，將整個靖安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如今的靖安侯府早已不是當初賀氏管著的形了。

“你這小就是甜。”林氏了的小臉“下回，有小些的宴席，伯母就你回來安排起來了。

你明年就及笄了，這些事該學著做了。”

不然以后出嫁了，可怎麼當家？

“有大伯母在，我不急的。”李璨嘻嘻一笑。

“那也不行，該學的還是要學。

對了，韓史家的千金已經來了，和你四姐姐們在園子里賞梅呢。”林氏問“你可要去與們一道玩一玩？”

“不了。”李璨搖頭，想起來又問“那個韓素素，是和四姐姐要好嗎？”

與李香楠姐妹之間有殺母之仇，與韓素素更是不，與其去園子里，還不如陪著大伯母呢。

“們自來不就要好嗎？”林氏笑道“你忘了？當初周羨如還在的時候，們幾個總在一？”

“哦，對。”李璨想起來，周羨如諷刺，韓素素還應和來著。

這一下，更不想和們玩了。

“行了，你不去和們玩，就去你祖母那吧。”林氏又吩咐下人一句，才接著道“你可有幾日沒回來了，你祖母可念著你呢。”

“好，我去瞧祖母。”李璨轉走了幾步，又回頭朝著林氏行了一禮“這里，就有勞大伯母了。”

“你這孩子！”林氏笑著追了幾步，佯裝要打“同伯母這麼客氣。”

李璨嬉笑著跑了出去。

正值晌午，外頭天氣晴好，雖有北風，倒也不覺得有多冷。

李璨沿著園子邊緣的小徑直奔萱鶴園。

一路上背還有未化的積雪，再加上四季常青的樹和遠開一團紅艷的朱砂梅，鼻間嗅著蠟梅的芬芳，心大好，走路也歡快。

“香楠，那不是你七妹妹嗎？”韓素素著新采的梅花，著李璨小聲問了一句。

“正是。”李香楠也瞧見了李璨，笑著喚“七妹妹，你回來了！”

李璨不想與們多言，但迎面遇上了，李香楠都喊了，也不好不理。

只好放緩步伐上前福了福“四姐姐，五姐姐，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