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怠看得直在心中嘆氣，太子殿下著實是這世上最好最深的兒郎。

明知道拿秦小將軍對太子妃殿下心思不一般，事到臨頭，卻還是將太子妃殿下給秦小將軍。

他知道，太子殿下不為別的，就是相信遇到危險時，秦小將軍會拼死護住太子妃殿下。

那秦小將軍啊，也是個值得敬重的人。

“趙澤昱……”

李璨淚珠兒一下涌出來，順著小臉往下滾。

“別哭，等安全了我去接你。”趙晢替去淚珠“風清，你和月明領幾個人，護送太子妃去北門外。”

“殿下，走吧。”

糖球拉過李璨的手腕。

李璨回頭看趙晢，淚水模糊了雙眼，近在咫尺，卻看不清趙晢的臉。

“趙澤昱！”

心慌極了，轉撲進趙晢懷中。

趙晢心中也不忍，卻強忍著，兩手捧著的臉，替拭去淚珠，低頭在潔的額頭上吻了吻“窈窈乖，別耽擱了。

孟府和靖安王府的人，我也都安排好了，風清和月明就留給你。”

李璨轉快步往外走，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舍不得離開趙晢，但宮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形，不能留下來拖累趙晢。

上了馬兒，糖球與同起，十幾人出了東宮，打馬行走在雨幕下的街道上。

雨越下越大，糖球給李璨穿戴了蓑蓑帽。

北城門離東宮不算近，但騎馬會快不。

兩柱香后，李璨見到了等北本城門外的秦玉衡。

“殿下。”

秦玉衡拱手行禮，發雨淋了，在臉頰邊，姿拔，依舊是磊落不羈的模樣。

“秦小將軍。”李璨下馬回了一禮“有勞你了。”

“殿下客氣。”秦玉衡指了指不遠“殿下，上馬車吧。”

“上馬車來得及嗎？”

李璨問。

“我他們喬裝打扮了。”秦玉衡道“我們不出遠，我不放心李大將軍他們。”

“也好。”李璨求之不得，轉頭吩咐道“風清，月明，我已經安全抵達了，你們去守著殿下吧。”

“殿下，太子殿下讓屬下們守著您。”月明拱手回道。

風清沒有說話，但也點了點頭。

“我這里已經安全了，秦小將軍能保護好我，這個時候，沒有人針對我。”李璨擺手“你們快去。”

多兩個人，趙晢勝算更大一些，而且風清和與月明的功夫在東宮是數一數二的好。

風清和月明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很猶豫。

“去啊。”李璨惱了“我說話不管用是不是？”

“請殿下見諒。”

風清拱手。

月明道“殿下，太子殿下早已預料到您會讓我們過去，所以特意叮囑了屬下，無論您如何說，屬下都不能離開您左右。”

“你們……”李璨指了指他們，又放下手“隨你們。”

這兩人不聽命令，也沒法子，總不能讓秦玉衡的人收拾他們吧。

揪著心，難過的又想哭，趙晢為著想，卻什麼也幫不上他。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只能躲出來，束手無策。

“殿下，先上馬車吧。”秦玉衡勸。

李璨點了點頭，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看著普通，像是行商的人家慣用的那種普通馬車。

馬車行走起來，但走得并不快。

李璨過簾子的隙往外看，目是一片

綠，這個季節，正是植蔥郁的時候，花草樹木和田里的莊稼都張著葉子，任由雨水灌溉。

李璨在無盡的擔憂之中，一點一點煎熬著。

遠，有一人策馬而來。

“應該是有消息了。”糖球陪在馬車里，從窗口探出頭往外看。

李璨也湊了過去。

來人下了馬，走上前去與秦玉衡稟報。

讓人退去之后，秦玉衡還站在雨里出神，不知在想著什麼。

李璨心中愈發擔憂，高聲招呼他“秦小將軍！”

秦玉衡回過神來，走到馬車邊。

“什麼消息？”李璨徑直詢問。

秦玉衡猶豫了一下道“兩個時辰之前，李大將軍也被陛下召進宮中護駕了。”

李璨怔住了，這麼說來，大伯父進宮比趙晢要早。

“大伯父帶了多人進去？”想了想問。

“全部。”秦玉衡面上滿是水珠，抬頭看著。

“全部？”李璨本就蒼白的小臉，面更白了“調回來的所有人馬？”

秦玉衡面沉重的點了頭。

“父皇怎麼會知道？”

李璨嗓音都在抖。

私自調兵，是謀逆，要滅九族的！

秦玉衡搖了搖頭。

李璨看了看遠，雨水下得一片迷蒙，毅然道“回頭。”

“殿下……”秦玉衡阻止。

“回頭，去宮里。”李璨堅持。

要去看看，乾元帝或者是荊王到底搞得什麼鬼？

想讓趙晢和大伯父自相殘殺？還是說，想要趙晢死？又或者說，想把趙晢和大伯父一網打盡？

不敢往下想，卻下定了決心，就算是死，

也要和他們死在一起，絕不茍活。

“殿下，現在宮里不知道是什麼形，您回去了，會有危險的！”糖球勸道。

“我再說一遍，回去！”

李璨一掌拍在窗欞上，神蘇肅穆，通威嚴。

“是。”糖球不敢違逆。

秦玉衡深深看著李璨“殿下放心，下會護您周全的。”

他說罷，轉大手一揮“回城。”

雨幕中，一隊人馬自北門進了帝京城，直抵皇宮。

＊

趙晢帶著東宮四路人馬，手中執劍，策馬進了皇宮。

宮門口，并沒有軍守著，四周空的。

他渾雨澆了也顧不得，勒住馬兒慢行，不知宮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已經過了前門，再往前便是承天門，配著武進承天門，是謀反之罪。

“殿下，下馬吧？”河清建議。

趙晢勒住馬兒，頓了片刻，下了馬往前走。

走到承天門，他頓住了腳，倘若這是陷阱，再往前一步他就算是掉進去了。

“殿下，快救駕！”

里面，跑出來一個小監，雙手捧著一道圣旨。

趙晢接過圣旨展開，里頭只有四個字，“速來救駕”，是乾元帝的筆鋒，玉璽印記也清晰可見。

趙晢將圣旨到無怠手中，利落地招手“隨我來。”

他當先而行，帶著東宮四路人馬，進了承天門。

里面，一片安靜，并沒有他想象中的廝殺聲。

他觀察著四周，不放慢了步伐。

前方的雨幕中，突然出現了一眾手持武的人馬。

趙晢足下猛地頓住，盯住了為首之人，心一下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