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眼瞧著這風浪越來越大了,咱們要不讓船長歇一歇,別逆水而行了。”北晞眼瞧著席卷而來的風浪,快步走向艙板上的奚挽君。
們白日裏登上了商船,莊家派了十幾個護衛給奚挽君,另外還給絕英閣的商船配了好幾個船長和蒼頭。
奚挽君垂眸思考著什麽,回頭看向北晞,“去將船長請過來。”
北晞點頭,將船長請了過來。
“東家。”船長將擼起的袖子放下,拱手恭敬地行了個禮。
“船長,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奚挽君看向他,“若是不眠不休,趕到平江府還需要多久?”
“咱們已經開了一天的船了,若是不眠不休繼續開下去,應該還需要一日多。”船長說,隻是又遲疑道:“東家,蒼頭他們已經忙碌了一整日,若是繼續開下去,恐怕會過於勞累……”
“我加錢。”奚挽君迫切地看著船長,“莊家給你們的錢,我出五倍,隻求蒼頭們不要歇腳,相互配合、流開船也可以。
我如今有要事在上,真的不能耽擱。”
“東家,我們都是昔日絕英閣老東家在時就跑船的了,不在意錢不錢的問題。”船長猶豫了好一陣,“這樣吧,我們流開船,盡量用最快的時間趕到平江府。”
“拜托各位了。”
奚挽君朝他福了個。
船長微微頷首,轉頭回了船艙。
奚挽君盯著浮浮沉沉的水麵,思緒繁雜,心裏上躥下跳,總是不得安寧。
桑渡遠,你在平江府如何了?
千萬…千萬不要出事啊。
“嘶。”
黑夜之中,李逢生看向捂住口的桑渡遠,“又作什麽妖。”
桑渡遠惡狠狠白了他一眼,口的刺痛在一瞬間湧了過來,冥冥之中好像有一道聲音穿進耳道。
“桑渡遠,你如何了?”
“你千萬不要出事——”
“別靠近…那艘船。”
桑渡遠猛地反應過來,四環顧,“奚挽君?”
“挽君?”李逢生回頭看了眼,頓時無語了,“你現在用這種法子來唬我?”
“唬你個鬼。”桑渡遠了口,刺痛逐漸消失了,“難道是我幻聽了?”
“別磨蹭了,你表哥就在前頭等我們呢。”李逢生劍隨手指了下,趙亦寒正站在案邊遙遙看了過來。
“知道了。”桑渡遠順著夜看了過去,趙亦寒後的大船在水麵上浮浮沉沉,猶如浮於半空中的幽靈,詭異多端。
“等你們半天了,我們查了查,這艘船很可疑。”趙亦寒瞥了眼後的大船,隨即將鑰匙遞給桑渡遠,“阿遠,你與逢生進去小心些,本宮在這兒替你們把風。”
“堂堂一個太子,來把風。”李逢生似是嗤笑,趙亦寒眸一黑,冷笑了聲:“驍騎校尉不是怕鬼?你若是不願意本宮也願意隨阿遠進去查探。”
李逢生瞪大了眼,咳了兩聲:“桑渡遠你瞧瞧,你這表兄一到沒人的時候就又變冷漠腹黑的變態了,燕王和韓王要是知道趙亦寒有兩副麵孔,估計都得嚇一跳。”
趙亦寒輕蔑地勾,“一個花孔雀,一個傻壯蛋,他們配與本宮當對手?
給麵子他們一聲兄弟,不給麵子都給本宮下地獄。
以為自己是什麽黑白雙煞,不過是牛馬一雙,給本宮當下酒菜,本宮都嫌惡心。”
李逢生:“收收你這副惡毒的臉,當心你那幫親兵看到了,有損你的形象。”
不遠,十幾個親兵守在灌木叢正注視著這邊,若是太子有什麽閃失,他們第一時間就會衝出來保護。
“快去吧,本宮在這兒等你們。”趙亦寒換上往日的笑臉,看向一旁愣神的桑渡遠,“怎麽了?”
桑渡遠緩了下,忽然道:“要不等明日再去吧。”
“說什麽你。”李逢生撞了下他,低聲:“咱們好不容易今日將知府和衙門的人全灌醉了,現在不去,可就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還想不想回去見你家挽君了。”
最後一句話出來,桑渡遠眸微,“走吧。”
“果然,弟妹還是比咱們有用。”趙亦寒笑了笑,撞了下李逢生,“老東西,保護好本宮的弟弟。”
李逢生白了他一眼,桑渡遠繞開他先走了過去。
“這船如此之大,不像是隻放了木材,你猜那些人在裏頭藏了什麽?”李逢生了下艙板,總覺得潤。
“最近好似沒有下雨。”李逢生狐疑地看向了桑渡遠,他正在開門。
“我是不清楚裏頭放了什麽。”桑渡遠將鑰匙在鎖中攪了攪,回眼看他,“說不定裏頭有火藥。”
“那可好。”
李逢生倚靠在一旁,“反正我無兒無、無牽無掛,不像你。”
桑渡遠套鎖的作一頓,腦子裏又出現了奚挽君的話。
怎麽會這樣?
奚挽君為什麽讓他不要去這艘船?
若是幻聽,豈不是太巧了?
“哢噠——”
鎖開了。
桑渡遠剛想推門而,李逢生忽然按住了他的肩,“慢著——”
桑渡遠警惕道:“怎麽了?”
李逢生將他帶到自己後,“站我後頭,我來開門。”
桑渡遠挑了下眉,也不推,緩緩站到了他後。
船艙門緩緩推開。
黑暗之中,似乎有幽暗深邃的視線盯住他們。
有一陣嗚咽聲傳了過來。
李逢生渾一震,一個大跳躲到了桑渡遠後,大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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