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允南一愣，餘緩了緩，轉過去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奚挽君。

“我……”

奚挽君背著手，看著漸暗的天，輕聲：“莊家很多年前，在京城就很有名了，

兒子和老子一樣有出息，當了大將軍，兒雖然逾規越矩，從了商，但也沒有讓人失，創辦了大趙盛名一時的絕英閣，

當年，所有的風都好像集聚在莊家上，無人能及。”

曹允南表一怔，認真地聽奚挽君敘述。

“可後來有一日，莊老將軍給兒找了個郎婿，雖然家世一般，但是認真努力，莊老將軍便將兒下嫁給了他，一路盡力扶持。

不曾想，那人不堪用，並非良人，莊老將軍和兒子遠赴戰場，顧及不得兒，兒就這樣懷著好幾個月的孕，被丈夫見不得的姘頭活生生氣死。

隻留下了幾歲大的兒，被不負責任的父親，還有心機深沉的繼母養大。

莊老將軍和兒子在外的那些年，背負上了叛徒的罪名，整整十年。

莊家一夕之間，為了人人口裏的笑柄。”

奚挽君停了話頭，空氣中隻剩下了一片寂靜。

“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麽？”曹允南猶豫地看向。

奚挽君笑了笑，“你喜歡他，總得知道他之前的經曆吧。”

曹允南不說話了，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奚挽君轉過來，看著，“也是奇妙的，分明前幾個月，我剛來潭州的時候，還與你站在黑白兩麵。”

曹允南抬眼，“我如今不喜歡桑渡遠了。”

頷首，“我知道。”

曹允南移開眼，小聲道：“挽君，先前事我沒想清楚，險些讓你和小侯爺產生誤會，對不住。”

“無妨，我沒這麽小氣。”奚挽君上前一步，將鬢角的發平，眸底帶了些笑意，“我好像沒告訴你，其實這麽久以來，我都欣賞你的。”

曹允南眸子微震，有些恍惚。

“我當時還在想，若是你不喜歡桑渡遠就好了，說不定咱們能為很好的朋友。”奚挽君吸了一口氣，空氣中蔓延開清甜的尾調，令人不由愉悅起來。

曹允南直視著，眸忽然堅定了起來，“我喜歡莊采黠。”

奚挽君挑眉，“曹姑娘，你知道我舅舅多大嗎？”

曹允南點頭，“二十八。”

“你多大呢？”奚挽君反問。

曹允南毫沒有退卻，“年紀不是問題。”

“年紀不是問題，閱曆是。”奚挽君沉了聲，“我舅舅這個人呢，大老一個，姑娘家的心思他不懂一點，你要是喜歡他，會很辛苦的。”

曹允南想了想，小聲道：“不怕辛苦。”

奚挽君角綻開了幾分笑意，“雖然我還沒準備好和你為一家人，但是期待你為我舅母的那一日。”

曹允南眸底掀起了幾點漣漪，忍不住角上揚。

舅母嗎……

有挑戰，喜歡。

……

桑渡遠回帳子裏的時候，奚挽君還沒回來，正準備出去尋，沒想到轉就瞧見奚挽君麵上帶了些笑意，往這邊走過來。

“笑什麽？”

桑渡遠看子笑得燦爛，他自己不由自主也笑了起來，“想到什麽開心事了？”

“不算開心事。”

奚挽君帳子，坐在床上，“隻是忽然覺得，我的輩分好像要降了。”

“那這有什麽好笑的？”桑渡遠坐在旁邊，靠在肩上出神。

“嗯……”

角上揚道：“降輩分固然難過，但是一想到你得跟我一起降，莫名就覺得有點好笑。”

“我也降輩分？”桑渡遠指了下自己，不明所以，“沒想出哪裏好笑。”

笑了聲，沒說，問道：“你方才與表兄他們討論了這麽久，有什麽收獲嗎？”

桑渡遠沉了聲：“有倒是有，就是實施起來有些麻煩，不過總要試試，畢竟如今到了要關頭，逮住機會都得盡力。”

“看來白日裏跟你下的那一局還是頗有收獲。”奚挽君揪了下他的臉。

桑渡遠賴在懷裏，哼哼唧唧：“你還有臉說。”

笑了，“我怎麽沒臉說了？”

桑渡遠扁起，“你知不知道，外祖方才怎麽說我的？到底是你一個人的外祖，隻疼你，也不管我的死活。”

皺起了眉，擔心莊憫生是想起當時桑渡遠拋下離開京城的事，“外祖說你了？他說了你什麽？”

桑渡遠忽然過來，在耳邊低了聲，語氣委屈極了：“外祖說，你和我在一塊這麽久都沒有孩子，問我是不是有問題。

他還說，我要是有問題，要盡早去治，不要耽誤他抱重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