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時間,大燕的朝廷大洗牌,引得朝中人人自危。
導致今日早朝是前所未有的安靜,政德帝俯視著文武百,開口道:
“經查實,長樂公主和季戰並非罪臣季槐林脈,兩人生父乃是丞相紀長生和林軍統領虞萱。”
此話一出,猶如千噸重石跌平靜的湖麵,激起波濤巨浪。
政德帝繼續道:“故,季槐林罪責不與牽連長樂公主和季戰兄妹,各位卿可有異議?”
顧輝宏率先站了出來:“紀丞相夫妻對大燕有功,臣無異議。”
大燕的朝臣,若是誰還得了顧輝宏的眼,那麽便隻有早逝的紀長生夫婦。
有了顧輝宏率先開口,其他朝臣就算心有不滿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政德帝的黴頭,便也紛紛附和。
政德帝滿意的點頭,“除此之外,紀泱乃為此次國考狀元,其蕙質蘭心、有治國之誌,故封紀泱為我大燕丞相,百之首。”
“這……”
政德帝話音落下,立即就有人站了出來:“陛下,這不妥。”
政德帝:“卿說說哪裏不妥?若你所說除了長樂的別、年齡之類的廢話便不必說出來了。”
他們能抨擊的無非也就是這兩點,政德帝不讓說他們還能說什麽?
政德帝冷哼一聲,繼續道:“孟蘭洲,封戶部侍郎。”
古往今來,國考朝者誰不是從七八品職做起,偏生今年的幾位起點都高得可怕。
這難免會引起不人的嫉妒,但是卻也有聰明的察覺到什麽。
因為,無論是紀泱還是榜眼孟蘭洲甚至是探花薑玄都和二皇子殿下走得極近。
於是那些有心思的看到這一幕,便都安分了下來。
陛下如今隻剩二皇子一個兒子,他便是未來的儲君,誰敢他的人?
*
“紀丞相呢?”皇後等在書房外,卻遲遲不見紀泱的影,眼中逐漸染上幾分急切。。
這丫頭都要親了,怎麽還是日日忙於朝政?也不多心心自己的事。
何姑姑無奈的看著自家皇後,安道:“娘娘,公主殿下如今還是丞相,政務繁忙沒有時間理瑣事也是正常。”
“瑣事!”皇後的聲音忽然拔高:“這是的婚姻大事,怎麽能做瑣事!不行,本宮今日必須見到!”
過年的時候這丫頭也忙於朝政就罷了,現在都快元宵了,依舊忙得不開。
就在這時,一道立的影站定在皇後麵前,“臣見過皇後娘娘。”
“顧世子?”皇後恢複一貫的端莊,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提到這件事,顧寒酒清冷的眸子瞬間了下來,他提了提手中的食盒,無奈道:“丞相大人忙起來總是忘記吃東西,臣隻好親自盯著。”
“這丫頭忙起朝政比他爹還拚命,也虧得你時刻注意著。”皇後如今看顧寒酒那真是嶽母看婿,越看越喜歡。
尤其是知道紀泱的況後,顧寒酒依舊不離不棄,為四奔波尋醫,心中更是欣不已。
但是,欣歸欣,皇後該說的還是要說。
道:“你和泱泱的婚事沒多日子了,那丫頭什麽都不著急,你也不知道催催。”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皇後語氣中的寵溺任誰都聽得出來。
顧寒酒角含噙著笑,解釋道:“親需要的東西和一切禮儀臣都已經安排好了,泱泱到時候隻需要穿上婚服嫁給我即可。在那之前,隻需要做想做的事。”
皇後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擔心顧寒酒對季泱的態度有芥的。
但此刻聽到顧寒酒的這話才算真的放心,於是看著顧寒酒的眼神中都帶了幾分慈: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泱泱以前太苦,有你是的福氣。”
顧寒酒垂眸,低聲道:“有泱泱才是臣的福氣。”
他隻希這樣的福氣能更長一點,能到他們白頭之時。
書房的門從裏麵打開,紀泱從屋探出頭來,看到正在說話的兩人時心中那空落落的覺一收,連忙笑著迎了出來。
“母後,您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這個大忙人是不是連自己的婚事都不管了。”
季泱笑著握住皇後的手,“不用兒臣心,有顧寒酒在呢。”
說完,又好奇的看向顧寒酒手中的食盒:“今日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
顧寒酒打開食盒給看,“薈萃食府的招牌菜,一會嚐嚐看。”
“你已經學會了啊?好厲害。”紀泱咽了咽口水,肚子早就了,現在聞到這勾人的香味更是覺得腸轆轆。
“學會?”皇後狐疑的看著顧寒酒:“這菜莫不是顧世子親手做的?”
“嗯。”紀泱沒忍住先拿起筷子嚐了一口,然後出饜足的笑:“好好吃啊。”
這一個多月,顧寒酒送來給吃的東西都是他親手做的,這讓季泱實現了不出京都便吃遍整個大燕的願,心裏別說有多妥帖了。
顧寒酒寵溺的看著難得的出小子的人,看到還想再筷子便將人的手握在掌心,提醒道:
“去偏殿坐著吃,聽話。”
紀泱聳了聳肩:“好吧。”
反正都是的,一會吃也一樣。
看著這兩人自然的互,皇後心中別說多開心了,今日來的目的已經被顧寒酒解決,那麽剩下的也不必再多說,便將時間留給這小兩口就行。
皇後道:“你們去吃東西吧,本宮再去走走消消食。”
紀泱:“好,等我忙完去看母後。”
“你這小丫頭還有忙完的時候?”皇後睨了一眼,沒怎麽將季泱的話放在心上,但心中卻是開心的。
目送皇後離開後,季泱便迫不及待的拉著顧寒酒進了偏殿,看著男人修長的手指為自己擺盤,夾菜,心中別說有多了。
眸子亮得厲害:“顧寒酒,早知道你還是這麽妥帖的男人,我早就不糾結了。”
人生在世,能一日便是一日。
如今的仇都已經報了,剩下的時間便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的人。
比如顧寒酒。
在知道他為了自己奔赴千裏之外尋覓不知蹤跡的醫者之時,在自己忙碌得不知早晚這個男人提著親手做的食出現之時,在自己麵對滿朝文武的排他毫不猶豫的站在自己邊時……紀泱的心便不再由自己控製了。
或許是因為顧寒酒太好,又或許是的心中不再隻有仇恨和絕,所以也放任了自己的心。
看著眼中細碎的點,顧寒酒沒忍住在額頭印下一吻,聲音溫得仿佛能將人溺死。
“不急,以後的日子還長。”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安他自己,還是安紀泱。
想到自己的,紀泱眸一暗,眉心擰:“顧寒酒,重活這一世我彌補了所有人,卻唯獨辜負了你。”
本以為重來一世,的一生應當再無憾,顧寒酒的深卻完全在意料之外。
歉疚的看著眼前明顯消瘦了很多的男人:“若是我死了,你別恨我。”
不是不想和他白頭偕老,但的和時間都不由控製。
不敢讓自己停下來,怕自己想要做的事來不及做,怕自己辜負了顧寒酒的。
可越是逃避,顧寒酒越無不在,越是想要忽略這不由自己控製的,顧寒酒越是要著直麵這段。
所以,現在不逃避了,卻更加的心疼這個固執的男人。
“不會恨你。”顧寒酒歎息著將人拉到懷中坐下,將上的袍仔細的整理整齊。
若是死了,自己陪便是。
世界之大,沒有他的泱泱,便再無意義。
“等我嫁給你,了定遠侯府,我幫你把府中欺負你的人都除去,好不好?”
“到時候你要怎麽樣謝我呢?”
像是在詢問顧寒酒,又像是在憧憬那一日的到來,眉眼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寧靜。
顧寒酒垂眸,莫名的不敢陪一起想象將來。
紀泱卻偏偏要聽他說,輕輕晃了一下顧寒酒的手:“快說,你要怎麽謝我?”
顧寒酒將人摟得更了些,“怎樣都好。”
紀泱輕聲笑了起來,抬手著顧寒酒的眉眼,又慢慢的往下過,一寸一寸像是要把他這張絕的麵龐印在心裏。
“顧寒酒你生得這麽好看,我若是位高權重,定然想方設法的也要你俯首稱臣,任我玩弄的。”
“俯首稱臣?”顧寒酒玩味的咀嚼著四個字,忽而笑道:“做你唯一的下之臣,可好?”
沒想到顧寒酒會這樣說,紀泱怔愣了一瞬,隨即低低笑了起來。
抱著他的脖子,滿臉的依賴:“自然是好的。”
頓了頓,的神似乎有片刻的凝滯,隨即又若無其事的說:
“顧寒酒,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也心儀你。”
“我現在不想聽。”顧寒酒抓住這隻作的手,語氣是鮮有的慌:“泱泱,以後你可以日日說,我現在……不想聽。”
“求你……”
“我怕這次睡過去就醒不來了。”然而紀泱卻固執的捧著他的臉,的盯著這張讓曾經心生嫉妒的臉。
低頭覆上他的,一點點吸吮,像是要將自己滿腔的和自責借此機會告訴他。
顧寒酒一不的任由折騰,隻雙手扶著的腰,怕懷中的人摔著。
“顧寒酒。”的聲音越發的抖得厲害,若不是顧寒酒耳力夠好怕是聽不清在說什麽。
“若我醒不來,天地之大,你重新找個人喜歡好不好?我不怪你的,我也不會怪你……”
“別傻兮兮的守著我,我這一世從沒為你做過什麽,不值得你喜歡。”
圖謀了權利,算計了仇人,卻沒能對得起他的一顆真心。
紀泱自己心知肚明,但不悔。
從重生的那一日便知道,自己的時間不足以讓再一人。
可偏偏這個傻子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明知自己心懷不軌,明知自己滿腹心機,卻還是堅定的站在了自己的邊。
用盡全最後的力氣,在他角輕輕咬了一口。
閉眼的瞬間,眼淚劃過臉頰沾上他的角。
顧寒酒抱失去意識的人,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慌低聲嘶吼了起來。
“紀泱!”
他雙手的抱著的逐漸冰冷的,眼眶憋得通紅,卻死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將抱在懷中,靠在的肩上,低低的問:“這次,你還會醒來的對不對?”
“怎麽了?”聽到靜的溫如許等人闖進偏殿,當看到顧寒酒懷中毫無生機的紀泱時所有人的臉都變了。
溫如許抿著,半晌才問:“泱泱還會醒來的,對吧?”
這段時間,紀泱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況,但每一次過於小半個時辰都會自己醒來,顧寒酒也從未像今天表現出來的這般痛苦。
所以,溫如許等人都有些不確定起來。
“會醒來的!”顧寒酒抬眸,猩紅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幾人,仿佛隻要誰說一句季泱不會醒來,他便會殺了對方。
溫如許有多年沒看到顧寒酒這樣的眼神了?
像是一個跌絕境的困,毫無目標的仇恨所有靠近他的人,等待著將對方撕扯致死的那一刻。
他能察覺到顧寒酒的絕和恐慌,所以更加清楚若非季泱還能醒來,他不會出這樣的神。
於是,溫如許的眼神中也不由自主的流出傷心來。
“我不許你們這樣看著!”顧寒酒揮出一道力,屋的擺設瞬間化為齏。
溫如許打了個冷。
下一刻顧寒酒滿含警告的聲音再次響起:“會醒來的,誰都不許用那種眼神看他,否則我殺了你們!”
“是!”溫如許趕開口,傷心都來不及,趕安道:“我們相信泱泱會醒來的,一定會醒來的。”
顧寒酒抱著季泱起:“泱泱,我送你回丞相府,後日就是我們的婚期了,到時候你還要從那裏出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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