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次的風波才讓他知道,他哪里厲害呢?再沒用不過的,連自己的娘都保不住。
哪怕他再長大一點呢?像眼前這個人一樣,裝出聾啞的模樣混進去,總好過在外頭急得團團轉卻什麼都做不了。
青年初時看他并不覺得如何,此時看著他套上帽兜后,只出筆的小鼻子和尖尖的下顎。這倒是讓他看著覺得極為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他像誰。
應該還是隨了他娘。
看到眼前的小孩形微微抖,顯然是在抑著哭泣的模樣,他手拍了拍顧野的小肩膀,“我會幫逃出來,不用擔心。”
顧野點點頭,眼前這人的本事是不用懷疑的,而且娘看人也準,既然會托他幫忙,肯定是相信他的。
“我給你幫忙,”他點完頭帶著鼻音道,“你需要我做啥?傳信或者別的,我都可以。”
從前在文家的時候,青年并不能和同伴取得聯系,但到了這山上不同了,地方大,衛軍總有巡守不到的地方,而且他也有了出的由頭,就方便了許多。
“并不用,你娘的意思是讓你在家待著。”
顧野破涕為笑,“那我下回直接在這里等你。”
說著他從大石頭上跳下來,轉過揮揮手,“謝謝你啦,丑臉叔叔。”
還真是個不服管束的孩子,難怪他娘都急的求到自己跟前。
小跑了兩步,顧野想到了什麼,從斗篷上撕下一小塊,“還請你把這個,帶給我娘。讓不要太想我。”
進出關卡雖會搜,但一塊小布條還是能藏的,青年把那手指大的布條塞頭發里。
兩人分開,青年又恢復了一高一低的走路姿勢,顧野臨走前突然道:“叔叔,剛才你好像不是這只腳瘸的。”
青年形一頓,又聽他笑嘻嘻道:“騙你的,這次真走啦。”
顧野矮下子,在這霧蒙蒙的雨天里像一只迅捷的黑兔子一般,在灌木叢里去了形。
…………
這天山上匪寨的灶房里,顧茵負責值夜。
雖然周掌柜和袁師傅都心疼,想代勞,但是小皇帝自打出了寒山鎮后就越發難伺候,變著花樣要不同的吃食。
前一天袁師傅還因為做的東西不合他口味,讓人拖出去打了十子。
雖然袁師傅子骨康健,但那十還是把他打的一天都不來床。
所以現在給小皇帝做吃食的廚子就只有顧茵一個。
晚間小皇帝又傳膳,要吃湯面。
灶房里活倒是有,但是因為連著下雨,山上又氣重,早上送來的柴放到現下已經了。
稟報了尚膳太監,沒多會兒尚膳太監就讓人把青年尋過來,讓他在灶房里現劈柴。
顧茵在面中加了蛋,和面面,等到青年把柴劈好,放到灶膛里生火,的手搟面也搟好了。
整切塊,泡去水后焯水,放鍋中大火熬上兩刻鐘,煮出味后,把面條放鍋中。
等到面條煮撈出,盛出放小碗,再把脯撕,一半放面中,一半拌上香油、味、醬油等為佐面的小菜。
尚膳太監昏昏睡,強忍著瞌睡監督。
青年在旁邊做心無旁騖狀幫著打下手,打著打著覺得顧茵一邊撕,一邊用余看自己。
青年無奈地回看過去,他力氣確實比常人大很多,但也沒做過手撕活人這種殘忍的事,不過是戰場上的傳言罷了。加上這傳言也確實能助長義軍的士氣,所以便沒有辟謠。
一陣冷風刮過,尚膳太監被冷的打了個噴嚏,一下子清醒過來。
看到他倆你看我、我看你的,他輕咳一聲,顧茵和青年的目也就從對方上挪開。
顧茵很快就做好了湯面,尚膳太監試過毒,立刻端走給小皇帝送去。
臨走時,他又站住了腳,嘆了口氣
宮里也有太監和宮結對食的,尚膳太監在宮里就有伴兒。可惜皇帝出逃的時候,沒把他的伴兒給帶上,怕是此生都再難見到了。
看到這兩人在跟前用眼神膩歪上了,尚膳太監雖覺得有礙觀瞻,卻也沒做棒打鴛鴦的惡人,嘆完氣就道:“就讓他留下陪娘子守夜吧,但可別做那等腌臜事了!”
“謝過公公,民婦省得的!”
顧茵笑瞇瞇把尚膳太監送走了。
再轉頭,就看到青年尷尬地垂著眼睛,并不看,輕聲道:“是我對不住你。”
時下子都重視名聲,若是面皮薄一些的子,讓人誤會和他現下這番模樣的人有了茍且,怕是連要無地自容,再不敢見人了。
“沒事兒啊,我兒子都那麼大了,又不是什麼小姑娘。”顧茵不以為意道:“誤會就誤會了。再說我往后也不和這些人一直在一起,還回鎮子上呢,鎮上其他人又不會知道這些。”
兩人坐到灶膛前,裝作一起燒火的模樣,同時也能正對著灶房的大門,看到外頭的靜。
青年從頭發里拿出小布條遞給,顧茵看到后眼眶一下子紅了。
把布條攥在手心里,“你見到他了?他怎麼樣了?”
“他看著好,說是想你了,想為你做點什麼。”想到那個狡黠聰慧的孩子,青年的眼神也變得和了一些,“我幫你傳了話,讓他老實在家待著,他卻不應,只說下回還在我打水的泉眼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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