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皇家離不開奪嫡這件事兒。

周皇后會喜歡后頭的孩子越過他去嗎？馮家會愿意冒出來個大皇子嗎？

樁樁件件，都超出顧茵的能力范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一早，顧茵趁著顧野睡，就幫他穿戴整齊了。

王氏和武重、武安都靜悄悄地過來看他。

等到武青意過來的時候，眾人都沒喊他，只把他到武青意懷里。

后頭武青意把他抱住，王氏又拿了大氅來給他兜頭包住。

就在這種安靜的氛圍里，武青意把顧野抱上了馬車。

剛到馬車上，睡得香甜的顧野就睜開了眼。

“走吧叔。”他忍著探頭出去的沖，對武青意笑了笑。

…………

顧野第一次進宮，馬車停到宮門口后，他不要武青意抱，自己兒著下了馬車，沿著宮道到看了一遍。

一直把他送到養心殿附近，武青意站住了腳，蹲下子道：“陛下喜歡純直之人，你切記。”

說著又拍了拍他的背，“你記得咱們一家都在，我最近也會在宮里上值。遇事別怕，去吧。”

顧野用力地點點頭。

錢三思早就在殿外候著了，見到他們過來，立刻笑著迎上，“小殿下快隨奴才進去，陛下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在等著您呢！”

顧野沖他一笑，“謝謝公公。”

錢三思忙道不敢。

顧野又對著武青意揮揮手，然后就跟著錢三思進去了。

別看顧野面上看著不慌，其實手心都了。

他知道新朝的皇帝和從前的皇帝不同，但是至于怎麼個不同，他不咋懂。只想著說書人中或者戲文里，都經常提到“伴君如伴虎”這句話。

他穩住心神，深呼吸一口氣，進了去。

想到前一夜王氏說他之前見過的阿就是太后，顧野就用眼神先找。

看到王太后慈眉善目的模樣，顧野心下一松，轉眼看到邊穿著龍袍的中年男人，顧野人傻了，“陸叔，咋是你？”

正元帝和王太后都笑了，尤其老太后笑得都合不攏了，一邊對他招手一邊道：“好孩子快來。”

殿一共三個人，兩個都相識，尤其是正元帝和他十分相，顧野是真不張了，小跑著上前。

王太后著他的手覺得有些汗，就把自己手里的手爐塞給他。

顧野兩只小手抱著個掐琺瑯手爐，先對著王太后道謝，又轉頭看向正元帝，“叔把我騙得好慘。”

正元帝哈哈大笑，他故意沒和武青意說自己見過顧野，就是等的現在。

這小子猴猴的，知道自己被騙，他又氣又想笑，卻偏偏要板著張臉，強忍著不笑。

笑完他道：“咋了嘛？我前頭收你那麼點銀錢，卻發了好幾個翰林學士幫你寫戲本。雖然騙了你，難道沒給你好？”

顧野“嗨呀”一聲，靠在王太后懷里道：“我說咋有人只收五兩定金，就把價值五百兩的戲本子賣我了！”又輕輕晃了晃王太后的手，“阿，他欺負小孩子！”

王太后心頭的能掐出水來，登時就沖著正元帝抬手，“好孩子不氣，替你打他！”

因為殿也沒有其他宮人，正元帝也夸張地抱頭道：“娘是啥意思，要孫子不要兒子了是吧？”

王太后笑得臉都酸了，都不記得上次這樣開懷大笑是啥時候的事兒了。

笑鬧過一陣，王太后把顧野往另一邊推了推。

周皇后正看著他默默垂淚。

正元帝從年前努力到現在，周皇后最近總算是能和他好好說話了。

前一夜他找到了周皇后心不錯的時機，總算是把證據都給周皇后看過了。

周皇后一整夜沒睡，生怕醒來發現是場夢。

看到顧野的那一刻，他總算是明白了早先正元帝說的雖沒有證據，但就覺得是他。

周皇后揪著口的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是我對不住你，當年不該在浣的時候把你帶出去，還沒看顧好你……后頭你爹和你都說尋到你了，我還要什麼證據，不敢相信……”

如果顧野前頭過得并不好，他可能會對他們心生怨懟。可他前頭雖然流浪過一段時間，但現在早也不大記得當時的事兒了，后頭過得很快樂，反而是周皇后這洶涌的眼淚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您別哭了，”顧野努力組織著言語，“武叔都和我說了，我是被拐子佬拐走的。那些人的手段防不勝防，也不能怪您。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雖說顧野對已經沒有印象了，但他看周皇后還是覺得十分親近的。所以他邊說邊拿了手邊的帕子給拭淚，“哭多了壞眼睛哩。”

周皇后抓住他的小手，溫溫熱熱，又和和，不真切的覺才算是消失。

這時錢三思進來通傳，說小皇子睡醒了，見不到周皇后正在哭鬧，幾個嬤嬤哄不好他，怕他哭壞了，只能往這邊遞消息。

周皇后下意識地就起，剛準備抬腳又發現不對，歉然地看著久別重逢的大兒子。

顧野妥帖地道：“您去吧，我省得的。”

“好孩子。愿意和我一道去看看你弟弟嗎？”

顧野轉頭看向正元帝和王太后，得到兩人的準許，他就跟著周皇后去了坤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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