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吧,去和鄭媽媽支上十兩銀子。這次可一定要探聽到得用的消息。”
陳氏點頭應了,心中酸地想到,過去把秦氏敬若親母,所以不想說假話欺瞞。
眼下卻是隨便扯幾句謊,就哄得秦氏難得地對和悅。
從秦氏的院子離開后,陳氏去尋鄭媽媽。
鄭媽媽有單獨的院子,雖然在府中十分得臉,但到底是下人,所以小院里并沒有其他丫鬟服侍。
陳氏暢通無阻的過去了。
鄭媽媽正和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在屋里說話。
那人是鄭媽媽的干兒子,同時也是魯國公府前院的一個小管事。
陳氏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鄭媽媽把一個小紙包遞到那小管事面前。
的到來讓馮媽媽嚇了一跳,那小管事更是一下子把紙包塞進了袖子里。
“夫人怎麼過來了?”鄭媽媽不悅地站起。
陳氏解釋了幾句,鄭媽媽就拿了秦氏的對牌,去公中的賬房領了十兩銀子給。
等到鄭媽媽回去,那干兒子還等在院子里。
“夫人瞧見了,干娘看……”
鄭媽媽嗤笑道:“夫人能頂什麼事兒?別說又沒聽到什麼,就算知道了,又能翻出什麼風浪來?這是老夫人代的差事,辦好了,自然有你的好。”
那小管事松了口氣,拱手道:“這是干娘提攜兒子,兒子銘記在心,一定把這差事辦的漂漂亮亮。”
…………
翌日晨間,歇過一日假的顧茵自然去食為天上工。
和陳氏前后腳到了,這次沒讓陳氏上樓,邀請陳氏去了后院的按部。
按部清幽又多廂房,兩人找了一間說話,同時顧茵讓人去接葛家老夫妻過來。
陳氏知道馬上就能見到父母,立刻就坐立不安的,時不時看向窗外,時不時又理一理鬢邊的碎發。
兩三刻鐘后,葛家老夫妻被接了過來。
顧茵都在外頭聽到宋石榴的聲音了,站起,走了兩步,卻發現陳氏還沒。
整個人都在打抖。
眨眼的工夫,宋石榴進來道:“太太,我把人給你接來了。”
顧茵招手喊到一邊,對著比了個噤聲的姿勢。
門外,葛大叔本來是快步走在葛大嬸前頭了,到了門口他反而不敢進去了。
葛大嬸說你怕個啥?
但說話的聲音也帶著音。
葛大叔忙低聲音道:“囡囡面前,你可得給我留點面子。”
這說話的工夫陳氏也調整過來,迎了出去。
三個人終于見到了面。
葛大嬸不錯眼地將從頭看到腳,恨不能把每頭發都看過一遍,一邊看,一一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語無倫次道:“娘的囡囡,一點都沒變……不不,是比小時候更好看了。娘……娘給你做了你吃的炸糖餅,你吃一口好不好?”
前一天葛大嬸到了京城就做好了炸糖餅,當然后頭還沒見上,那糖餅就被他們分著吃了。眼下拿出來的,是這天早上剛炸不久的。
陳氏訥訥地應“好”,立刻接過油紙包,打開來吃了起來。
那糖餅呈金黃,脆脆,中空里的糖餡糯可口。
陳氏這些年也吃過不珍饈味,但不論哪一樣,都不能和這炸糖餅的味道相比。
悉的味道在口中彌漫,啜泣道:“我記得有一年過年,娘給我炸了兩個,我非要拿到大龍面前顯擺,他把我兩個糖餅都搶了,害我哭了一整個年。”
葛大叔著眼睛道:“記得記得,爹也記得。那時候家里剛在碼頭上擺攤沒多久,那會兒生意也不好做,到了過年也沒銀錢給你置辦新裳,好的吃食,只能給你炸點糖餅吃。那是……那是你在家里過的最后一個年了。”
葛大嬸哽咽道:“要知道咱們要分開這麼久,娘當年說什麼都不讓你去碼頭上幫忙。怪我,怪我啊,沒看好你。”
葛大叔同樣老淚縱橫,“咱家囡囡長得這麼好看,我早該知道的,我該早知道的!是我對不住你,囡囡。”
二老又是自責又是悔恨。
“爹,娘!”陳氏聲喚們一聲,“不說那些了,咱們終究還是聚到一了!”
一家三口終于回過神來,他們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切切地又團聚了!
他們抱在一哭了起來。
顧茵和宋石榴在旁邊看著也跟著眼熱。
宋石榴帶著鼻音小聲道:“太太,我最吃你做的面條。”
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顧茵有些沒反應過來。
宋石榴又接著道:“要是哪天我丟了,不記得太太了,太太給我做面條,我就知道了。”
顧茵又心酸又好笑,“你都多大了,還要靠吃食記住我?再說你丟啥丟,現在你可是咱家僅次于我娘的小管家。”
宋石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后頭顧茵讓陳氏和葛家夫妻進屋里說話,自己則很有眼力見兒避開。
葛大嬸把拉住了,著眼淚說:“傻孩子你回避什麼?難不你現在還把自己當外人?”
陳氏也跟著道:“是呀,夫人對我恩同再造。沒什麼不能聽的。”
顧茵被他們邀請留下,當然后頭陳氏和葛家夫妻聚在一也沒說什麼不能告人的事,還是嘮家常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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