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的意思,就是陸沅琪出嫁,起碼有二萬兩現銀做嫁妝。
至于口中的“其他的”,則是他們這樣的人家嫁兒,給現銀箱底只是一方面,另還會給置辦田地鋪子的產業,那些才是會生金蛋的,能保證后半輩子吃喝不愁的!
京中高門大戶的嫡楚家也就萬八千兩嫁妝,陸老夫人給兒籌備的嫁妝,絕對算是在京中排得上的號的了。
高門顯貴看著鮮,里一筆糊涂賬的不在數,有了這份厚的嫁妝做資本,陸家想把兒高嫁,就從不可能變了可能。
冰人一面笑著點頭,一面將那紅封往懷里一揣,應下了這份差事!
…………
中午之前,顧茵和武青意總算是尋到了契書上的辣椒田。
那田地并不在村子里,居然是在山里。
得虧武青意行軍打仗多年,認路尋路的本事高超,這要是讓顧茵一個人過來,不知道得走多冤枉路。
劉家算是爽快人,送出辣椒田的當天已經使人來說過這件事。
所以顧茵尋到那后,拿出契書,管事的很是客氣,并沒有什麼不愿的,立刻帶著他們去看田地。
辣椒剛播種下去沒多久,顧茵大概看了下長勢喜人,這方面其實也不大懂,就沒多言語什麼。
田地的歸屬權確認的很快,剩下的就是侍弄田地的農人了。
若這些農人是佃戶,那麼顧茵想留下他們還好說,若是劉家的下人,那麼他們自己也沒有權利決定去留。
顧茵客客氣氣地把管事請到一邊,正要出聲詢問,突然一個灰頭土臉的中年人跑了出來。
他形容狼狽,狀若癲狂地喊道:“天理不公,天理不公啊!”
然后就一屁坐在田埂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竟好似遭遇了天大的冤屈,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武青意見了便立刻上前一步,將顧茵擋在了后。
那管事面不虞,轉頭使人來把那哭鬧不止的人拉走,一邊拱手致歉,解釋道:“這山中的田地是家里老太爺在世時開墾的,負責的人手都是家中下人。只這位楊先生,是老太爺從外頭聘的。這楊先生是個‘農癡’,讓您二位見笑了。”
管事說話的時候,幾個農人來架那楊先生,但到底楊先生是聘請過來的,并不是劉家的下人,所以他們也不敢用強,真把人給弄傷了。
楊先生借著他們的手起了,卻沒下去,反而踉蹌著上前道:“我通讀《氾勝之書》、《齊民要》,醉心此道半生……民以食為天,食以農為本,我是‘農癡’怎麼了?怎麼了!丟人嗎?一點都不丟人!”
那管事越發頭疼,反而顧茵眼睛一亮,輕輕推了武青意一下。
武青意從前讓開,顧茵上前詢問道:“楊先生莫急,有話好好說。你方才說‘天理不公’,是發生了何事?”
那楊先生看態度不錯,就嘟囔道:“劉老太爺在世時和我說的好好的,說明這辣椒種植功后,還會搜羅別的新奇東西讓我種。現在才幾年啊,老爺子壽終正寢,劉家這些人就不認他說的話不算,還輕而易舉地就把我這些辣椒田送出去了……人走茶涼,人走茶涼啊!”
管事板著臉話道:“楊先生慎言!劉家家風清正,子孫孝悌,怎麼可能老太爺一走,就翻臉不認人?你可拿得出當年和老太爺的簽訂的字據憑證?”
楊先生面赧然道:“老太爺縱橫商場多年,一言九鼎,是重諾之人。我相信他,自然就沒立什麼字據。”
管事又問:“那這些田地,老太爺請了先生來侍弄,可說過種之后,把這些田地送給你?”
“那……那也沒有。”
管事攏著袖子道:“那不就了?楊先生只是來給劉家做工,這些年劉家不曾虧待你,每個月的工錢都按時發放。田地既然歸屬劉家,那就是劉家的人說了算。眼下田地易主,家中還出了一筆辛苦費給先生。先生拿著這筆銀錢,做些小買賣也好,另尋一份差事也好,總是不難的。何必一直在此歪纏呢?”
這話已不是管事第一次說,但這楊先生就像聽不懂人話似的,一味說著劉老太爺在世時不是這樣說的,卻又拿不出什麼憑據。
反正就是不愿意劉家把辣椒田送人!
“我要是想要銀子,我去做什麼不?偏要來幫你家種這番椒?”楊先生又一屁坐下了,絮叨起來:“前頭人家來請我去養花,一個月開出十兩銀子的工錢我都沒去……”
眼看著再要掰扯不清,說不定得鬧到府去。劉家這樣的人家自然不怕事,就是怕楊先生口無遮攔的,壞了劉家的名聲。
管事頭疼不已,卻聽顧茵開口道:“楊先生可否聽我一言?”
楊先生停住了,狐疑道:“方才我就覺得你面生了,你應不是劉家的人。”
顧茵就解釋說自己是這些辣椒田的新主人。
“好啊就是你!”楊先生這次沒要人扶,一躍而起,哆嗦著手指指著。
顧茵還當他要罵人呢,沒想楊先生指了好半晌,最后只是委屈地道:“你一定要好好對它們啊,它們都是外鄉來的,在這里扎不容易。這些田地是我好不容易侍弄好的,就適合中番椒,不適合種別的,你要是種別的,也得等這批播種下去的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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