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笑著連連道謝,說自己保證不懈怠。
等他準備告辭的時候,正元帝又道:“把阿煦也帶上。”
雖顧野沒說今日要出去做什麼,但正元帝現在對他也有些了解了,想著肯定是有什麼好玩的事,才讓這小子天不亮就過來告假。
顧野點頭道:“我省得的,您不說我也得帶著他的。”
他說“也得”,不說“也會”,因為自打那日去過一次城外后,小哭包陸煦就纏上了顧野這個哥哥。
倒也不是一味歪纏,就像養了什麼習慣似的,遇到事兒就問他哥。
課上陸煦時常睡過去了,午歇的時候陸煦就找他補課。遇到有先生講的他不明白的,他也找他哥問。下午肚子的時候,他也不找娘,很自覺地去掏顧野小荷包里的小點心小脯。
顧野被先生們一直夸獎的“意志力”,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被陸煦出來的。
他一口一個哥的,若顧野表現的不如他,或者答不出他的問題,那多丟面兒啊!
從養心殿出來后,顧野就把消息帶回了文華殿,說午后可以出宮去玩的事兒。
此時上午的課程還沒開始,陸煦就已經打起瞌睡了,聽到這消息立馬不困了,連忙問他:“這次去干啥?騎馬、放紙鳶?還是玩別的?”
他連珠炮似的一通問,顧野反而不敢說了。說了怕是要被他問到中午。
“反正是有好玩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顧野安住了他,轉頭看向馮鈺,又低聲音道:“正好你再見見珠兒姨母。”
馮鈺這幾天心很是不好——因為這幾日他聽府里下人偶然提起,秦氏正在給他爹張羅續娶的事兒。
雖然是娘提的和離,可這才過去多久?還不到一個月呢,實在太快了些。
他心里實在有些別扭,但作為小輩,他卻不好置喙,想著私下里和他爹談談。
和離那日,馮源表現得那般黯然神傷,這半個多月里他也很是消沉,下值回家后就是借酒消愁,然后醉的人事不省。連馮鈺了皇長子伴讀這樣的大事,他都沒有表現出太激烈的反應。
那日他難得清醒,卻只是道:“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妁之言。當年爹和你娘沒有那些,最后落到這個局面。所以這次還是聽你祖母的。不論怎麼樣,你是咱家的嫡長子,不管再娶誰進門,都不會影響你的地位。”
馮鈺雖然是葛珠兒一手帶大,和最親近,但在魯國公府開府之前,他們一家三口還是十分和睦的。
做兒子的,多對父親是有些孺慕之的。
然而聽到馮源把他和葛珠兒的不幸歸結于沒有父母之命,妁之言,還把續娶的事說的如同吃飯喝水那麼平常,仿佛和他沒什麼關系似的——不只是對自己不負責,也是對未來續娶的子的不負責任。
馮鈺心中最后的那點孺慕也消失殆盡。
那個家,他真是恨不得再不回去了。
聽到今日能見到親娘,馮鈺繃的神松散了一些,顧野又接著把他求正元帝,讓他給馮鈺在宮里也設個落腳的事說了。
這樣住在宮里的話,也就是只有旬假的時候,馮鈺才需要回去魯國公府。
其他時候他住在皇宮里,就是秦氏都不敢說什麼。
馮鈺心頭一熱,看著顧野久久沒有言語。
家里的煩心事他沒有對顧野說,沒得讓他一道跟著煩擾,只是顧野這幾日看他總是悶悶不樂的,問起來,他也只是說家里有點事兒,他覺得不自在。
沒想到就那麼一句,顧野就聽進去了,還特地求到前去。
馮鈺心中既溫暖又激,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想到若他有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怕也不過如此了!
顧野同他娘一樣,不喜歡謝來謝去的,所以不等馮鈺再說話,他就手捶了馮鈺的肩膀,“咱們兄弟倆不說客套話。”
馮鈺笑起來,認真地點了點頭。
…………
中午時分,顧野帶著馮鈺和陸煦又到了太白大街。
陸煦雖然才來過一次,但他記極好,到街口就認出來了,嘟囔道:“怎麼又是這兒啊?我還當哥帶我去新地方玩。”
嘟囔歸嘟囔,陸煦想到上回顧茵帶出城去玩,給他汗,給他做那麼好吃的菜飯……其實他也沒有反,沒說吵鬧著一定要換地方玩。
“這次不一樣!”到地界兒了,顧野也不瞞著他了,“這次是我家酒樓排了新話劇,還辦了一個辣味食節。又有好看的,又有好吃的,難道不好玩?”
話劇和食節什麼的,陸煦聽都沒聽過,當下就眼睛發亮。
等到馬車停穩,不要人抱,他自己踩著腳凳,和顧野他們一道下了馬車。
這日的太白大街真是人洶涌,常年在暗的侍衛都不得不現了,簇擁著顧野幾人往酒樓去。
顧野是來給他娘捧場的,看到人這樣多,他沒覺得不方便,反而到高興。
食為天的大門經過了特別的裝點,門口掛了好些個串一串的干辣椒,遠遠看去就紅彤彤一片,格外喜人。
這還不算,顧茵還讓人定做了兩套卡通辣椒形狀的絨玩偶服,讓后廚里的兩個小徒弟穿上發放傳單。
陸煦看到接口那個“辣椒人”就邁不了,圍著他轉了好幾個圈,甚至還想讓對方下來給他穿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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