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頭被陸沅琪撞破，馮源惱，不等他遷怒到那春杏頭上，那春杏自己就和請罪，說都是的罪過，因為仰慕他久矣，這才做出了那等糊涂事。

馮源看哭的梨花帶雨的，心里就更過意不去了——他素來酒量好，當時雖然醉酒，卻不是毫無意識。進了室，上了床榻，他其實已經發覺眼前人并不是葛珠兒。

只是都到那會子了，他又不是什麼柳下惠，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廢，順勢就把人收用了。

說到底還是他主導了那件荒唐事。

他自然沒有再怪罪春杏，還和秦氏通了氣兒，等著陸沅琪進門后就會把抬妾室。

陸沅琪進門前，那未來的準姨娘，現在的大丫鬟春杏就已經開始對馮源噓寒問暖了，還真把馮源給籠絡住了。

春杏且記得葛珠兒的前車之鑒呢，可不敢和秦氏對著來，在馮源面前從來只有幫著秦氏說話的。

馮源本就耳子，一個秦氏就把他哄得團團轉，如今再多個帳中人，他比從前葛珠兒還在馮家時，還乖順了三分。

馮貴妃聽秦氏說到這里，蹙著眉頭道：“娘的意思是，讓我再為陛下添個新歡？”

秦氏點頭，“就是這麼個意思。現在娘娘這麼被，就是因為前沒有咱們的自己人，咱們尋一個如春杏這般的人，把陛下給籠絡住，時不時幫著咱家說話，那自然是如虎添翼。”

事已至此，馮貴妃雖不愿，也只能同意這辦法。

但很快又愁上了，去哪兒尋這樣的人呢？

馮貴妃對正元帝和馮源都是有了解的，馮源那本就不是有主見的人，但正元帝不同，他要是真和馮源一樣，那這新朝的龍椅不到他來做。

所以要能把他迷住的人，那可得比春杏強不。

秦氏思索了半晌，就道：“前頭咱家不是送過人進宮嗎？一個揚州來的、姓楚的清倌人，很會跳什麼緞帶舞的，早先連陛下都夸過。那樣姿段的可難再找。”

馮貴妃道：“娘莫不是忘了，之前陛下賞賜伎人，那楚曼容就讓兒送到英國公府去了。當時還指著能迷倒武青意，后頭好像是去那食為天酒樓做工了，還幫著那酒樓搶了咱家好多生意。”

“我自是記得的。可那楚曼容既沒被收用，就還是清白。陛下眼下不是同武家親近麼，應該也有機會再面圣，讓人去給通個信兒，就說咱家會助回宮。在食為天做工，和進宮當娘娘，傻子也會選吧？再說當時瞞報出的宮，這把柄還在咱家手里呢，由不得不從。”

“這能行嗎？”馮貴妃猶疑道：“那楚曼容去了英國公府這般久了，連武青意的都沒近得。可見是沒什麼真本事的。”

“那姓武的泥子沒有眼力見兒而已。”秦氏哼笑一聲，“活生香的大人放在眼前不知道用，這種柳下惠能出一個，還能個個都是？就先幫試試，我再使人去揚州尋幾個瘦馬，若不，再換一個便是。”

馮貴妃這才沒有多言，只說：“那就仰仗母親了。”

…………

顧茵這天是午后去的食為天，傍晚時分就該收工回府了。

不過還沒等回去，顧野就來接人了。

顧茵還在算賬，就說讓他等一等。

顧野踮著腳手把柜臺上的賬本一合，說：“娘明天再算賬也是一樣嘛。今天家里可有事。”

還有兩個多月，顧茵就和要武青意完婚了。

婚禮的一切安排都已經提上了日程，今天是繡娘裁出喜服的日子。

和武青意得回去試穿，不合的地方得提前修改，而后也要定下喜服的花樣——這樣繡娘才來得及在兩個月里繡好兩喜服。

顧茵就好笑道：“你咋比我還張呢？”

顧野著小脯道：“上次娘和叔親我不在，這次我在，最近又閑散，可不得好好督促著？不只是督促著其他人，也督促著娘！”

顧野是了解顧茵這人的，下廚的時候，再麻煩、再費工夫的步驟，都很有耐心，并不會覺得繁難。但是其他的事嘛，就不這麼愿意費心了。

顧茵被小崽子催的沒辦法，只得舉手投降，收拾柜臺上的東西跟他回府。

兩人剛走出食為天，就看到楚曼容從店附近的一個小巷子里出了來，面凝重，若有所思，和平常十分不一樣。

而且前腳剛出來，后腳就有一個著比百姓鮮不的中年男子出了來，左右張一下，確定附近沒人發現和尾隨，才和楚曼容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顧茵見了正覺得有些詫異，顧野拉著的袖，又把拉回酒樓，這才小聲開口道：“剛后面那個人我知道，是魯國公府的人。”

顧茵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顧野便又道：“早先我皇帝爹在行軍打仗的時候，不是收歸了許多不同方的軍隊嘛，所以當時就定下了規矩，各個將領麾下的人要在服侍上繡上不同的徽記，以作區分。新朝立后，這規矩也被各家保存下來，像咱家的那些人，袖口上都會有一個小小的火焰紋徽記。馮家就招搖多了，那徽記大的隔半里地都能看見。”

顧茵不由在心底嘆自家小崽子最近學的東西是真的多，又好笑道：“真有那麼招搖？”

馮家來尋楚曼容，肯定是沒好事。或者說只要馮家人鬼鬼祟祟的，肯定就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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