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見的是錦繡坊的,掌柜的賬房還有繡娘全都來了,后頭跟著七八個伙計繡娘,兩個人一組,抬著一塊托盤,托盤上頭放著七八匹不一樣的布料,足足四組,總共就有將近三十多匹面料可以選擇。
這是把整個錦繡坊的布料都給端來了吧。
“這都是最近的最新款的面料,阿寧,你看看你喜歡什麼,要不這些全留下,一樣做一,你覺得怎麼樣?”陸氏抱著長安“長安也一樣。”
三十多匹面料,一樣做一,那也有三十多件啊。
一個夏裝,就三十多件?
這一個夏天也就百來天啊。
況且,孩子正在長的時候,做這麼多裳,明年就不能穿了,多浪費啊!
許婉寧搖搖頭“不做那麼多,我裳也有不,我就再做個兩套吧,長安做六套吧。”
長安搖搖頭“不用,我有裳,我也只做兩套。”
陸氏聽了直搖頭,“你們省什麼錢?你爹你哥賺那麼多錢不就是給我們人孩子花的嘛!就這麼說定了,一人八套,老板,先給我兒量尺寸,長安,來,祖母帶你挑布料。”
許婉寧“……”默默張開了手。
錦繡坊一走,鳴軒就進來了。
跟剛才的架勢如出一轍,每個人手里都捧著一個錦盒,錦盒里頭都是套的首飾頭面,是京都時下流行的最新款,也是限定款,一樣只有一套。
許婉寧看來看去,最后挑了兩套。
陸氏急眼了,往人群里一走,“這麼省錢做什麼。”
最后哐哐哐又給挑了六套首飾頭面,還有特意給安哥兒定制的長命鎖,把鳴軒掌柜的喜得眉開眼笑的。
鳴軒的掌柜汪直將十套頭面放到了桌子上,許婉寧看著其中兩套剛才沒見過,卻又是里頭最致最好看的“這兩套,不是我挑的。”
陸氏也走了過來,看到那兩套也是覺得奇怪“你剛才干嘛不拿這兩套出來,這多好看啊!”
汪直笑著解釋說“回許夫人許小姐的話,這兩套頭面是在下送給許小姐的。”
“送給我?”許婉寧一臉的疑“你為何送這東西給我?”
“是這樣的,許家是我鳴軒的老顧客了,適逢許小姐回京都,說什麼也要送點東西給許小姐,于是我就挑了這兩套,還許小姐喜歡。”
他像是生怕許婉寧不收似的,立馬解釋“許家這麼多年顧我店鋪的生意,區區兩套頭面,實在是不值一提,也算是來跟許小姐混個臉,以后要買什麼首飾,都去鳴軒,我那兒首飾應有盡有,就算沒有,只要您說得出來,我就打得出來。”
原來如此。
許婉寧這才心安理得收下“汪老板放心,以后我定然會多多顧鳴軒的。”
汪直喜得不要不要的“哎哎哎,多謝許小姐,多謝許小姐。”
人都走了,留下了十套頭面和一副長命鎖。
八套裳,十套頭面……
許家從不賴賬,而且是定好了東西立馬結賬,兩家店鋪的老板千恩萬謝地走了。
> “人靠裳馬靠鞍,佛還要靠金裝呢,不穿得好點戴好點,讓別人看笑話。”陸氏給許婉寧試了試其中一套首飾。
頓時眼前一亮。
“瞧瞧多好看,把我兒襯得珠寶氣的。真漂亮。”陸氏心花怒放。
許婉寧看了看銅鏡里頭的自己,也跟著開心。
首飾頭面是次要的,最重要的,還是娘的。
“謝謝娘。”許婉寧抱著陸氏的腰撒“娘你對我真好。”
“你個傻孩子,你是娘上掉下來的,娘不對你好對誰好。”陸氏了許婉寧的頭發,“你當了娘,也還是娘的心頭。”
養兒方知父母恩。
許婉寧能會陸氏的心。
陸氏又把長命鎖給長安戴上“保佑我的安哥兒啊,長命百歲、康健,快快樂樂地長大。”
“謝謝祖母。”許長安甜甜地說道。
可陸氏卻哭了,“傻孩子,謝什麼,祖母都沒送過你東西。”
本該給外孫兒的,都給到了另外一個冒牌貨手里。
陸氏聲音開始哽咽,“也不知道你這幾年吃了多苦,了多罪,都是祖母不好……”
孩子從小被人調換,本該金尊玉貴的長大,卻被淪為府里最低等的下人,吃了多苦,了多罪,這五年,一千五百多個日日夜夜,這些凄苦又豈是幾件服就能磨滅的。
陸氏一哭,許長安也跟著哭了,“祖母,您別哭,都是長安不好,惹您哭了,您別哭……”
“我的好孩子。”陸氏抱著許長安,祖孫兩個抱頭痛哭。
屋子里的人都跟著哭了。
許婉寧更是淚如雨下。
上前抱住陸氏和長安,跟他們說“咱們還有很多很多時間,未來的每一天,我們都要開心,都要對方,從不枉費我們白來這一趟。”
吃吃的東西,該的人。
而那些將心變惡劣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娘說得對,咱們不哭,未來的日子還長,祖母每天多疼你一點,再多一點,把你以前沒有的全部給你補回來,不只是祖母,還有你祖父,你大舅舅小舅舅,你娘,我們全部都你。”陸氏摟著長安,像是摟著個寶貝。
管他爹是誰,這麼多人著他,那個便宜爹,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汪直回了鳴軒,招呼一干人等好好看著店,他就徑直上了二樓,走到最里頭的一間房間。
“主子。”他一改在外頭和藹慈祥的模樣,整個人像是一種氣質似的。
“東西收了嗎?”坐在桌前正悠哉悠哉喝茶的人,一襲紫,轉過頭來,赫然是裴珩。
“許小姐剛開始不收,后來屬下解釋是謝許家一直顧鳴軒的生意,還請以后常來,才收的。”汪直不茍言笑,跟剛才在許府點頭哈腰的模樣判若兩人。
“很好。”裴珩站起“以后若是得了什麼好看的首飾,著先。”
那麼烏黑的頭發、細長的脖子,戴上鳴軒的首飾,最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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