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做了兩套方案,如果績可以,就報臨大,不然就報臨大附近的臨醫大,但他這個腦子,學醫恐怕是對生命的,他也并不喜歡。
或者就是師大,這兩個學校離臨大都不遠,但師大就算最熱門的專業錄取分數線都不高,分數可能就浪費了,并不值當。
而且如果這樣選擇,驚蟄肯定會很生氣,他也不會太甘心。
年的奔赴固然帶著點飛蛾撲火的壯烈,但無謂的“犧牲”應該并不能誰,全力以赴奔向更好的自己,對驚蟄來說可能才是尊重和。
但他又是真的害怕分別。
他第一次覺得,未來那麼遙遠,一輩子好長,一點點變故,很可能就會讓兩個人從此分道揚鑣。
如果可以,真想和牽一牽手,就到老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這麼喜歡。
甚至像他這種極度討厭學校的人,也想過,如果真的不行,復讀一年。
時間一點一點近,心漸漸因為沉重和忐忑而詭異地變得平靜,兩個人坐在兩張并排的凳子上湊近了看網頁信息,各種預測和分析。
林驍突然問了句:“你真的喜歡我嗎?”
驚蟄正在專心看網頁,聞言愣了下,然后才轉過頭,他臉平靜,但眉眼里能看出來一點憂慮和惆悵。
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像是在思考。
林驍自嘲笑了下:“遇見你之前,我從沒覺得自己哪里不好。可是現在覺得自己哪里都不行。”
驚蟄看著他,指尖了下,突然覺得心口漲得很難,以前還覺得他拽拽的不禮貌,可現在突然又覺得,他還是拽一點好,喜歡他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應該迎著風奔跑,無所畏懼地昂著頭,一往無前。
其實他大多數時候都意氣風發的,年人的張狂是骨子里帶的,可極偶爾的時候,比如現在,還是無法自控地覺察到自己的無力和渺小。
暗真的最初,就像是夜里看星星,星星還是那個星星,只是從一個仰的人,變了到星星的人,腳下懸空著,好像隨時都能摔下來。
喜悅和恐懼,各自摻半。
以至于拼命想要握了,好證明自己真的是得到了。
林驍眨了眨眼,固執地問:“喜歡嗎?”
明明知道無意義,還是想聽一句。
驚蟄側頭,突然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輕聲說:“我要說不喜歡呢?”
林驍愣了一下,似乎沒想過這個答案,又或者本不是在問,只是想反復確定是真的喜歡他。
他抿了下,垂下眼瞼沉默了會兒,眼可見的消沉。
驚蟄忽然有些慌,覺得自己好像傷到他了。
林驍倏忽又抬頭,扯了下角出一個笑,然后掐了下的臉:“那我就繼續追唄!追不上……追不上就祝福你。”
他看起來很脆弱,也很勉強,很努力在強歡笑。
甚至還安:“你這麼優秀,一定能找到很好的另一半。”
驚蟄聽到這里,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很氣悶,于是憋在嚨的話又咽下去,別過臉沉默著不說話。
停頓片刻,林驍又摟住驚蟄的脖子,胳膊收把拖進懷里,咬牙切齒道:“屁,不行,你先招惹我的,你不能不喜歡,你始終棄我就去那里告狀,我哭給看,這娃娃親非結不可。”
說著說著他顯然已經是在賭氣了。
驚蟄聽著聽著卻笑了,笑得肩膀聳,整個人靠在他前,也沒掙扎的,最后腦袋往上拱了拱,靠在他鎖骨上,側頭咬了下他的結,輕聲說:“蓋章,。”
在后面一個小時里,他了八百遍自己的結,然后盯著驚蟄看了八百零一次。
期間他們一起去吃了晚飯,驚蟄安置試圖陪看績的去睡覺,然后給客臥鋪了床。
然后繼續回來坐著等。
兩個人各自拿著手機,聊天來緩解等待的焦慮。
凌晨查詢系統開放的時候,誰也沒有先,過了好一會兒,有人在群里討論績的時候,林驍才說了句:“先看你的吧!”
驚蟄點點頭,最后一學期的考試績都不錯,但還是有點忐忑。
輸準考證號,點下確認按鈕的時候,驚蟄閉了下眼,深呼吸了一下才又睜開。
654分。
省排名也不錯,臨大基本穩了,驚蟄松了一口氣,林驍了的臉:“妹妹真棒呢!”
驚蟄拍了下他的手,然后拿他的準考證去輸號碼,林驍突然別過了頭,心虛達到了極點,甚至有點兒自暴自棄:“要不我去復讀算了,你再等我一年,我也沒覺得自己非得考得怎麼樣怎麼樣,但沒和你一個學校,總覺得不甘心……”
畢竟想了那麼久,快要執念了。
驚蟄聽他碎碎念聽得發笑,著他的下把他臉掰回來:“哥,617。”
去年臨大最低錄取分數線是623,今年一本線比去年低了十幾分,而省排名好像比去年那個最低線好很多,那這個績還是很有希的。
仿佛劫后余生,又仿佛人站在懸崖邊快要一腳踩空了,忽然又被人拽了回來。
林驍甚至都覺得眼眶發酸,他突然抱住驚蟄把抱了起來,驚蟄被嚇了一跳,摟住他脖子,他在書房里晃了兩下,然后把擱在飄窗上,手撐在臺子上,眉眼帶笑地凝,然后挑眉:“我可是要賴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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