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溫度低，本就不算滾燙的水，在涼風習習下，沒一會兒就變涼了很多。

季誦堯端起，遞到了祝願的手邊，笑著問道：“這人怎麽就你的老板了啊？”

語氣雖說不是挑釁，但也確實不見得有多禮貌。

倆男人同齡，沒什麽可尊敬對方的地方。

再加上，季誦堯本就不大喜歡顧京律。

從他一來到顧家開始，吸引了祝願的注意力那時，就很不喜歡。

“也沒什麽……就是我找工作嘛，然後君庭正好也在招聘合適的崗位，我就被選上了。”祝願有一說一，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聽到這回答，季誦堯挑了挑眉，反問道：“那你怎麽不來g市？我公司也有很多在招聘的崗位啊，可以隨你選。”

祝願勉強扯了扯角。

看來這人是沒聽出想要表達的意思，這份工作隻靠自己，不想走誰的後門。

雖然針對於能夠知道顧京律的那些生活習慣來講，有些牽強。

但這些習慣，確實是平常用心記了才清楚的。

又沒有誰在的耳邊，一項一項地告知。

話肯定是不能這麽說的，勾了一下垂散開的碎發，回答道：“g市太遠啦，我爸媽肯定不會讓我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瞧你這話說的。”季誦堯立馬笑了出來，表無比寵溺，“你小的時候可還說要嫁給誦堯哥哥呢，難道忘記了？”

夫唱婦隨，那可不得跟著一起生活在g市。

說起這種小時候的事，祝願其實是很尷尬的。

因為真的在年無知的時候，鬧出過太多洋相了。

比如現在說要嫁給季誦堯這樁，其實是記得的。

那會兒季市長帶著他來京城，就是住在祝家的，應該是在上小學的年紀吧，突然多了個可以隨意供自己差遣，還幫寫作業的哥哥，能不開心嗎。

季誦堯也寵，很多語文抄寫作業直接幫忙做了。

到最後，人家要離開了，一想到以後又得自己一個人握起鉛筆桿子，心裏的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在季誦堯離開的時候，死命拽了他的角，不肯讓他離開，眼淚汪汪如生生不息的海洋。

季市長就開玩笑道：“那要不小祝願嫁給我們誦堯吧，這輩子就永遠不用再分開了。”

一聽不用分開這好事，祝願點頭點得都快要魔怔了，大喊著：“我嫁！我要嫁給誦堯哥哥。”

小屁孩哪裏懂得這些東西。

可是在大人們的世界裏，卻被記住，然後為了逢年過節就要拿出來說著樂一樂的事。

因為那會兒季誦堯走之後，大人們怕祝願鬧，就選擇了瞞著。

祝願最後還是哭得傷心的要死，第二天去了學校又請假回家，在辦公室裏著眼淚和班主任說：“我難。”

班主任以為不舒服，很著急的問道：“你怎麽了？”

“我離婚了。”回答道。

語不驚人死不休。

把當年母胎單了三十一年的班主任差點氣到頭都掉下來。

而聽見這話。

顧京律也是無語。

在他的印象之中，這小姑娘可是隨便什麽種都能輕易說出要嫁的人。

小時候路邊撿到一條流浪狗，想帶回家養。

祝母嫌髒，覺得這狗上肯定到都是細菌，就沒允許。

弄得當時哭得撕心裂肺，每家每戶都聽見了，然後上門來勸。

可祝願很固執，誰的話也不聽，一聽到有的大人還敢質疑是三分鍾熱度，玩幾天就不要狗，會給狗的心理造二度創傷時。

就鬼吼著回答道：“才不會！願願會嫁給這條小狗，白首不分離！”

人小鬼大的，詩句倒是運用的很厲害。

最後，小小的當然還是抵不過母威了，被迫和那條髒兮兮的流浪狗說了再見。

也真的應了鄰居的那一句“三分鍾熱度”，隻是難過了一會兒兒，就徹底拋之於腦後，連喂都不高興喂了。

還是顧京律每天晚上拿著狗糧去的小後巷子，一直到狗被當地的之家領回去為止。

所以現在，這個姓季的說這些話完全沒意思。

那會兒他在祝願眼裏，跟可憐的流浪狗又有什麽區別呢？

“喝點水吧，再不喝，水都要冷了。”季誦堯再一次端起了水杯，隻不過這次不單單是放在祝願的手邊那麽簡單。

而是跟喂小孩兒似的，舉到了的邊。

祝願不想喝，微微別過了一點腦袋。

這一幕落在顧京律眼中，還算是氣得過去。

明明提出要先喝水的是他這個病患，怎麽這倆人上趕著膩歪呢。

真他媽煩。

估計也是反應過來了，祝願手去了一下另外一杯倒在那裏之後就無於衷的玻璃杯。

水溫還是有些燙。

手收回去之後，下意識了自己的耳垂。

一看到桌上剛才季誦堯要給自己喝的那杯水，祝願靈機一，端去了床頭櫃上說道：“老板，你喝這個吧。”

這一杯溫度倒是恰恰好的。

顧京律淡淡瞥了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喝不到。”

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祝願都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傻乎乎地順著男人的話，翻箱倒櫃的去找吸管。

可惜沒有。

看著男人是半靠在枕頭上的，端起茶杯，緩緩說道：“那我喂你吧。”

顧京律“嗯”了一聲，準備喂水服務。

驀地，又出來了一隻手。

是季誦堯，強製奪回祝願手中的玻璃杯，還灑出幾滴水掉在了白的棉被上，“看來顧總這手也是傷到了？”

他有一種要代替祝願，親自喂水的架勢。

並且話語裏充滿了譏諷“殘廢”二字之意。

“他沒傷到手。”祝願往旁邊空白走了一步，主騰出了可以喂水的位置，然後解釋道：“應該是手一，傷口牽著會疼吧。”

太單純了。

單純到還主替男人找合適的理由圓回邏輯。

而顧京律則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強行灌了半杯子的水。

姓季的絕對很故意，那杯子抬起來時，馬上都快要一百八十度垂直了。

有幾滴水珠，順著他的角進了空的領中。

季誦堯挑了挑，說道：“我們願願第一次上班，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就還請顧總多多包容了，就當我先替打個招呼了。”

這話指向與界線異常明顯。

顧京律不聲地瞇了瞇眼。

我們願願，他是以什麽關係向他來打招呼？

真是自來啊。

這個病房裏，有他這個外人什麽事。

白住了一次病房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