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終于明白了其實“系統”是原來的公主。
那一瞬間,腦走馬燈一般前浮現往昔被愚弄的近四年人生,悲極生怒。
可如今一切都沉寂下來時,恍然發覺。
其實公主說得很對。
在這里四載,東拼西湊了一個別人的人生。
是別人的,連也該是別人的。
搶來的,來的。
甚至思想都為別人所控。
——該去折磨誰,該去誰,該與誰親,又該遠離誰。
好像從來由不得自己。
在這里活過幾載,竟沒有任何東西是自己的。
那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深切的茫然從心深席卷而來,沈晚忽然開始在蕭越的懷中劇烈掙扎起來。
“放開我!你放開我蕭越!”
沈晚的聲音劇烈地抖著,眼眶紅了大片卻始終落不下淚來。
覺到懷中人不同于尋常的緒,蕭越終于將人放開。
他進沈晚的眼眸深,在那里看到了深深的絕。
蕭越不呼吸一滯。
“為什麼你…如此傷心?”蕭越袖中的手蜷到發白,“是因為你恨我?恨我想我孩子來留住你。”
“我哪里有資格對你言言恨…”沈晚蒼白一笑。
連這副都是別人的。
好似以后若再相擁,便再也得不到片刻安寧了。
良久,沈晚終于在心力瘁中睡去,蕭越卻還是固執地將重新攬在懷中。
時辰不知幾許,等到沈晚醒來時,蕭越已經走了。
被蕭越抱來的那只貓因為沈晚的作也被吵醒,懶洋洋地著腰,然后用茸茸的腦袋去蹭沈晚的腳踝。
沈晚勉強笑了笑,彎下腰將那雪白的貓兒捉在懷中逗弄一番。
這只貓好像是這里唯一能帶給快的東西了。
再晚些時,蕭越帶著一的寒氣歸來,將膳食從食盒中取出,擺了滿滿一小桌。
沈晚看見他烏黑的發間有尚未融化的落雪,自顧喃喃道:“又下雪了。”
“快到新年了。”蕭越笑了一瞬,又重新擺弄起碗盞。
“你已經一日未進食了,多要用些。”
“已經天黑了嗎?今日已經要過去了,我不知道。”沈晚緩緩道。
“先喝點水。”
蕭越將茶盞遞至沈晚邊。
沈晚搖了搖頭,“可我還是沒有胃口,連水也不想喝,明日再說吧。”
蕭越便又下聲音來哄。
“阿晚,只嘗一口,若還是吃不下,那便不吃了。”
沈晚忽地轉頭盯著蕭越。
蕭越只以為松口了,便擱了茶盞將吃食遞至手邊。
下一秒,沈晚一揮手將蕭越手中的東西盡數打翻在地。
碗盞落在毯上,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沈晚盯著那碗盞,只覺得方才心底浮現的怒意越來越甚。
為什麼連砸個碗都砸不碎,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在讓逆來順。
“我重新傳膳…”
“我現在吃不下也不想吃!!為什麼要我?!”沈晚大聲道,膛劇烈地起伏著。
下一瞬,沈晚忽然拿過落在毯上的碗盞,猛地向籠壁砸去。
刺耳的聲音響起,瓷片迸濺開來。
沈晚看著地上碎裂的瓷片,仿佛這樣才能讓心的焦燥平息一些。
蕭越靜靜坐著,看著沈晚將碗盞滯出去。
只要不傷到自己,他一貫不介意沈晚拿這些死出氣。
也許這樣才更好,至不會抑著自己。
第一只,第二只……
沈晚將桌上的碗盞統統砸了個干凈,但仿佛還不夠。
在滿地狼藉中向前走了幾步,撿起地上的碎片復又扔出去。
但只扔了一片時,的雙手就被匆匆上前的人攥在手心中。
“會傷手。”
但沈晚極力掙著蕭越雙手的鉗制。
看到沈晚用力到眸中已經浮上,蕭越才有些怔然地放開了。
“蕭越,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你是沈晚,名喚作綿綿。”
“早就死了!也該死在那場車禍中!”
“不是…我不是沈晚,當初我折辱你,當初我要嫁的人是江辭……”
蕭越的瞳孔猛地了。
“我做的事與有什麼兩樣?”
蕭越將手臂虛虛地環在近乎搖搖墜的沈晚側,著聲音問道:“是誰?”
“是我啊,就是我…那我呢?我又在哪里?”
會被人當公主的替,也如同毫無本心的木偶一般在公主的言語下去活著。
公主從前做的事做了,公主想做的事,也代做了。
可這些事,都并非出自的本心。
在這里的四載,就好像一個愚不可及的笑話。
沈晚哽咽著喃喃:“我早就死了,我從未…從未在這里活過。”
沈晚踉蹌了兩步,蕭越看著滿地碎片,心頭跳了跳。
他本想將攬懷中。
沈晚卻忽然喝了一聲。
“別過來!”
抬頭看著金籠上方的穹頂,有四條鎖鏈垂下,連在的手腕與腳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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