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禮確實是前幾天就出差了,但是昨天他有跟說今天會來學校接的。
他……怎麼會食言呢?
陳佳肴環顧四周,最后看到了陸尋。
陸尋鳴了兩聲車笛,陳佳肴看過去,陸尋招手,陳佳肴頓了頓,抬腳走了過去。
“他有個聚會推不掉,今天我送你。”
陳佳肴扯了扯前的安全帶,低低“哦”了一聲。
車子前行,陸尋偏頭看一眼,偏頭看著窗外,玻璃窗映出干凈的面孔。
沒什麼表,只是眨眼間眸子閃過淺淺失落。
沒有失和生氣,只是失落。
小姑娘真是懂事得讓人憐。
“怎麼了?不高興啊?”陸尋故意開口問。
陳佳肴笑笑說:“沒有。”
“他確實推不掉。”陸尋說,“大人的世界都這樣,總有迫不得已。”
陳佳肴點點頭表示理解。
路過一家蛋糕店,陸尋地給陳佳肴買了一個小蛋糕。
他說:“晚上吃太多甜得也不好,買個小的走個儀式。”
陳佳肴說:“謝謝。”
恰時路口紅燈,車窗沒來得及合上,旁邊的車輛里傳來抱怨聲。
“我對你侄子夠好的了,每天都給零花錢還不夠?還要怎麼樣?手機不也買了?哪次換季沒給他添新服?我哪里知道他還有同學過生日,小小年紀參與這些沒有必要的社,考試能考幾分?你說學校食堂漲價,我知道嗎?他為什麼不跟我提?他跟我提我會不給他錢嗎?”
聽到這里,陸尋嗤笑一聲:“太難了,食堂都漲價啦。”
說著關上了車窗,阻絕了聒噪的抱怨。
陳佳肴卻因為這聲音恍然意識到一件事:周延禮給零花錢從來都是按月給。
意識到什麼,扭頭問陸尋:“陸校,你會給你兒子零花錢嗎?”
“給啊,他要我就給。”陸尋說。
“那他不要就不給了嗎?”陳佳肴問。
“小孩子也花不到什麼錢。”陸尋想起什麼,笑了下問,“怎麼?周教授沒給你零花錢?不應該啊。”
“給了。”陳佳肴看著陸尋說,“一個月給一次。”
陸尋反問:“知道為什麼嗎?”
陳佳肴指甲摳了摳安全帶,沒說話。
“剛剛那個人說的你也聽到了,小孩子也有社,有不可避免的意外發生。”陸尋說,“他這麼做是尊重你,避免你面臨經濟意外的難堪。”
陳佳肴覺口郁結的氣緩緩散了。
周延禮這個男人,真是……思慮周全到好像每一個行為都是有意義的。
都不好意思因為一些小事生他的氣,或者哪怕埋怨他一點點。
“當然,我相信他這麼做還有另外一點。”陸尋說。
陳佳肴抬頭,“什麼?”
陸尋說:“周延禮是學經濟金融出,他這樣給你安排零花錢,是在培養你的理財能力。”
陳佳肴一愣。
陸尋笑著眨眨眼,“怎麼樣?有好好理財嗎?”
陳佳肴慶幸自己沒有花錢的習慣,重重點頭,“有!”
陸尋:“那看來周教授還是眼好,不僅看經濟狀況眼好,看人也獨到。”
陳佳肴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猶豫了下問:“他學經濟金融,為什麼要做老師啊?”
還是外語老師。
陸尋這次倒是沒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個啊,你還是自己問他吧。”
陳佳肴下了車還在想周延禮做教師的原因,也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近三年以來,對周延禮的了解寥寥無幾。
反倒是這個男人悄無聲息把盡數參。
想著,路過了小灰貓的窩。
陳佳肴走過去看了眼窩,里面空空如也。
哪去了?
陳佳肴四周看了一圈,“喵喵喵”地喚了好幾聲。
在打算去監控室調監控之前,小灰貓叼著一香腸從遠跑來。
哦,已經不能算小灰貓了。
是大灰貓了。
大灰貓一點也不護食地把火腸放在陳佳肴腳邊,拿腦袋蹭的腳踝。
陳佳肴蹲下來,笑著了幾下它的腦袋,“又去騙吃騙喝。”
大灰貓仰著腦袋細細“喵”一聲。
陳佳肴捧著臉與它對視,“你知道嗎?過了今晚,我就是個大人了。”
大灰貓“喵”了一聲。
陳佳肴笑一聲:“你又聽不懂,吃你的嗟來之食吧。”
回到家,陳佳肴適應了暖氣,忙不迭把外套了,穿著淺領在房間里轉來轉去。
知道自己應該去寫作業,但是看著客廳懸掛的鐘盤,心怎麼也靜不下來。
等了半個小時,玄關毫無靜。
陳佳肴看著餐桌上的小蛋糕,眼睫一斂,起去了書房。
大概是養了習慣,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在踏進書房那一刻就穩了下來。
陳佳肴靜靜地翻書,寫題,記錄錯題本。
在十一點五十五鬧鐘響起時,猛的合上書,走出了書房。
客廳依然毫無靜。
陳佳肴抬起頭看向墻壁上的鐘盤。
秒鐘一格一格地跳,陳佳肴覺自己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耳邊只有噠——噠——噠的聲音,分針指向五十七的瞬間,一聲清脆的“咔噠”,陳佳肴猛地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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