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為走神接了個空。
周延禮又看一眼,“怎麼?要我給你涂?”
陳佳肴有些結地“啊?”了一聲。
周延禮繼續看。
陳佳肴這才全然回神,忙不迭奪走藥膏,“不、不用了。”
瞥見小姑娘幾乎紅得滴的耳,在陳佳肴看不到的角度,周延禮輕輕挑了下眉。
-
一上午,陳佳肴涂了四次藥膏。
在開始第五次的時候,颯忍不住扭頭問:“佳肴,你那麼怕毀容啊?”
陳佳肴“啊?”了一聲,“什麼?”
颯搶走陳佳肴手里的藥膏,在陳佳肴眼前晃兩下說:“一點小傷,不過青了紫了,不至于這麼涂吧?”
陳佳肴后知后覺明白什麼,臉漲紅幾層,手去奪,蓋彌彰道:“我、我就是隨便一涂。”
颯也不為難,假裝信了,“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陳佳肴小聲嘟囔,“本來就是。”
颯點頭如搗蒜地:“嗯嗯嗯嗯嗯。”
敷衍至極。
陳佳肴也心虛,干脆不理。
也沒再繼續涂藥。
因為……好像確實沒必要哈。
之后的半個月里,在陳佳肴的認真照料下,額頭上的痕跡非常順利地沒了半點青紫痕跡。
颯為此沒打趣。
五月,梅雨季節終于步尾聲。
五月下旬的第一場風吹開了學校的桂花。
黑板角落的倒計時變了一字開頭。
陳佳肴兩手捧臉,看著被刻意寫又又大的阿拉伯數字,心中居然沒有半分張。
大概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吧。
畢竟也阻止不了時間的近。
陳佳肴被自己這想法逗笑,準備跟颯說,一扭頭發現颯還在睡。
颯最近一直在熬夜,白天都沒什麼神。
陳佳肴看臉不太好,有些擔心地問:“颯颯,還是要睡好的。”
颯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陳佳肴嘆了口氣,沒再敢打擾。
直到上課鈴敲響,颯依然在睡,陳佳肴推了推颯的胳膊,喚:“颯颯,上課啦。”
颯沒什麼反應。
陳佳肴準備再推,忽然瞥見颯出的側臉白得嚇人。
陳佳肴一怔,不知為何腦海里迅速閃過無數畫面。
悄無聲息的,陳佳肴的心一寸一寸地下沉。
抖著手慢慢向颯的手臂,聲音也跟著,“颯、颯颯?”
尤點點聽到回頭,“怎麼了?”
陳佳肴大腦一片空白,眼淚失控地往下落,“我、我不知道,颯颯怎麼回事啊?怎麼不醒啊?”
話音剛落,前排的張小峰猛地轉。
看到張小峰凝重表的一瞬間,陳佳肴的心沉到了谷底。
兩個小時后,陳佳肴一等人出現在醫院。
急診室紅燈在一片白的醫院走廊亮得刺目。
陳佳肴坐在旁邊的等候椅上,兩手冰涼。
尤點點早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陳穩沒有像往常一樣不停安他,只是沉默著握住的手。
至于張小峰,連椅子都沒坐。
他坐在地上,沉默無聲地抱住頭。
陳佳肴腦子其實還沒清醒,眼前也是模糊的。可就在這一片模糊里,突然后知后覺記起來很多事。
颯雖然一副總是很厲害的模樣,但其實很差。
只是的表現總讓大家忽略這一點。
或者說,是的故意引導。
偶爾會流鼻,考的時候因為生病沒來,后來補考的時候好像沒有喊他們陪一起。
總說自己是肚子疼。
這個年紀的孩子肚子痛無非就是痛經這一個原因。
所以大家對此都很問。
而張小峰呢,他話很,反應木訥,但卻會時刻注意到颯的不對勁。
他會第一時間給颯倒水,倒的不是紅糖水,而是白開水。
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他清楚,颯的不舒服,本不是因為生理痛。
恍惚間,陳佳肴又想起來一件事。
在那個寺廟里,張小峰和颯許下的是同一個祈福:健康。
原來,那個“”,就是颯。
原來,他曾認下的喜歡的人,就是颯。
陳佳肴不可置信地微微瞠目,遲緩地扭頭,視線落在張小峰頭上。
張小峰這時抬頭,眼底一片通紅。
陳佳肴看著他一片茫然的表,瞬間淚如雨下。
輕聲喚,“張、張小峰……”
張小峰沒應,只是一言不發地站起來,說:“我出去走走。”
陳穩想跟上去,但是尤點點狀態也不好。
他左右為難,陳佳肴掉眼淚說:“我去。”
醫院安全通道口。
陳佳肴和張小峰一上一下坐在臺階上。
陳佳肴在上,目落在張小峰頭上。
看不到張小峰的表,只是覺得他聲音很啞。
“他們說的對,我這輩子,除了聽我媽的話,就是好好學習。”
“喜歡……,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勇敢的事。”
“我第一次發現不對勁是初中的時候,但你知道,是個……是個很驕傲的人,讓我幫瞞著,我只能瞞著,因為我也做不了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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