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男人壯，個頭也高，拉扯男人喊：“那個婊/子呢！那個婊/子呢！你到現在還在護著！把給我找出來！找出來——啊！”

人被男人一把狠推在地，摔在地上的玻璃碴上，掌心瞬間出了。

陳佳肴臉微變，在手機屏幕輕按的同時打開了門。

人哭著喊：“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報警！報警！”

男人冷笑一聲：“都說了，我是神經病！神經病別說打人，就是殺人也不犯法！”

陳佳肴聞聲一頓，抬手敲了敲自己房間的門。

男人和人這時才扭頭看到陳佳肴。

陳佳肴今天回國回得匆忙，今年十二月份的平城還沒來得及下一場雪，但是氣溫已經低至零下。

剛下機的時候穿得還算多，棉外套加圍巾帽子。進了酒店就全都了，只剩下一件白高領和冬，過膝長靴沒來得及，靴跟五六厘米，撐得陳佳肴又高又瘦。

再加上蒼白，面憔悴，站在門口顯得很弱不風。

男人一看這樣毫不把放在眼里，甚至瞪眼威脅：“看什麼看！沒看過神經病打人啊！”

陳佳肴垂眸看了眼對面玄關躺著的人，雖然手上有傷，但不算特別嚴重。

最重要的是，對方看上去比要更健康有力。

陳佳肴判斷了下，沒抬腳過去，只是站在原地說：“你看上去認知清醒，言辭行為擁有基本邏輯，并不是完全限制行為能力的神病人。”

男人一愣，好像沒聽懂。

陳佳肴不在乎對方聽沒聽懂，也不怕對方朝手。

畢竟這是酒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過來人。

又補一句：“故意傷人，是要承擔相應刑事責任的。”

男人上上下下瞥看陳佳肴，聽張口閉口都是專業語，有些怵，又不想那麼慫，里不干不凈罵：“你裝個屁！在這嚇唬老子！”

說著轉就要走。

人見他要走，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抓他。

這時不遠忽然走過來一個男人，男人一正裝，二十五歲左右的面孔，他徑直往這邊走。

人一見這男人立刻喊：“蕭律師！蕭律師在這里！”

瘦男人見狀變了臉，揚手就要人。

蕭律師的男人立刻出聲喊：“方先生！方先生你注意舉止！”

人見到蕭律師仿佛見到了靠山，立馬攥著蕭律師的胳膊又哭又喊：“蕭律師！蕭律師你都看到了！我要報警！報警抓他！”

方先生罵了句“神經病”轉就走。

蕭律師沒攔著，只是扶著人說：“周士，你的傷……”

周士哭得仿佛要昏過去，“人渣！人渣！他就是個人渣！”

這位律師顯然不太擅長安人，手足無措站在那，來來回回只會說一句：“您先冷靜一下。”

陳佳肴看了眼走廊的攝像頭，再次敲了敲自己的房門。

周士此時已經聽不到外界任何聲音，沉浸在自己緒中。

蕭律師聞聲扭頭，看到陳佳肴還以為對方是被打擾的客人，連忙道歉說：“對不起，我們這就——”

陳佳肴看了眼蕭律師手里的手機，確定他手機品牌和的一樣，然后晃晃手里的手機，“我這里有一份視頻，應該對你們后續有幫助，隔空投送給你？”

二十分鐘后，陳佳肴兩耳清凈地躺進了酒店的浴缸里。

浴室開足了浴霸，一點也不冷，甚至有點燙。

陳佳肴兩條細白的手臂搭在浴缸兩側，頭枕在頸托上，頭發全垂進水里。臉上的有面，被頭頂浴霸一照，仿佛在做面部護理。

大概是真的累了，畢竟是連夜的飛機。再加上匆忙住酒店，沒吃午飯也沒休整片刻就參與了一件家暴加出軌事件，陳佳肴累的眼皮發沉。

此時躺在浴缸里，通被水流包裹著，疲憊被水溫一層層地剝去。

頭腦漸漸發昏，不由自主沉進了水里。

窒息之前，眼前一幀幀畫面，有在老家的畫面，也有高中從夜深學到天明的畫面。明明距離記憶最近的是后來在國外的生活，可這些相關畫面卻模糊又倉促：

春意綠了場，抱著又厚又沉的書穿梭在各個圖書館與資料室。頭頂夏日炎炎，捧著冰咖啡翻譯各種艱的法學名詞。一場秋風吹紅了梧桐，踩著一地清脆跟導師出各種國際公益組織。后來大雪漫天，在遙遠的南半球祝那個人生日快樂。

四季回，三年過去，終于在平安夜這個“仲夏時節”踏上了回國的歸期。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回想起來卻轉瞬即逝。

陳佳肴還想想些什麼，忽然覺得耳廓被水流堵得耳鳴，本能吸氣，嗆得一下子從水里坐了起來。

原本昏沉的意識也散了一大半。

陳佳肴有些遲鈍地抹了把臉，慢吞吞想起什麼，手去拿旁邊的手機。

下午四點二十，還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

陳佳肴這次回國不算計劃中，上周跟導師在墨爾本無償為一個民間公益組織做法律援助，折返悉尼的時候在飛機上遇到了導師的舊同學靳律。

靳律是中國人，就職國，是杰行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伙人。閑談時，他提及最近事務所的平城分支機構缺人，問導師有沒有合適的人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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