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禮聽到這話嗤笑一聲，偏頭看秦煦嵐一眼，“得到你代嗎？我自己代。”

秦煦嵐氣得不行，偏偏又說不出什麼別的話來，最后只問了一句：“那你當初跟爺爺約的那些呢？”

“嗯。”周延禮看了眼二樓某間客房的方向，陳佳肴拿了換洗的服從屋里出來走去衛生間，影在周延禮眸中一閃而過，周延禮一斂眼睫，仿若將這畫面藏進了眼里，然后說句，“算我輸了。”

-

零點一瞬，陳佳肴手機“叮——”響了一聲。本來就沒睡著，一直在床上輾轉反側，聽到聲音拿起手機一看，是周延禮發來的消息。

-新年快樂。

手機熒屏的冷照在陳佳肴臉上映了一片痕，看著那短短四個字，好半天覺得房間里的溫度忽然變得有點高，燙得臉紅眼也紅。睫都沾染上了，滾滾緒翻山越嶺，過連綿的青山，最后只剩下輕飄飄一似是悵然又似是釋然抵達心口。

很久，才抱著手機回一句：新年快樂。

當然，要不止新年快樂。

關了手機，陳佳肴好一會兒都沒睡著，最后雙目清醒地掏出手機給沈煙發了條消息。

-醒的時候聯系我。

-有事找你。

翌日，陳佳肴醒得很遲，醒來下樓發現家里一個人也沒有，出門才看到都在外面的小花園曬太。秦煦嵐看到，坐在旁邊的秋千上沖招手，“佳肴快過來。”

陳佳肴上穿著簡單的杏高領，淺咖針織休閑，外面一件白長款羽絨服，踏出門的那一刻整個人被一照，亮得好像冬日第一縷。角掛著淺笑，穿著絨絨的居家鞋走到秦煦嵐旁邊坐著。左右看了兩眼，沒見到周延禮和周明宣，還沒來得及問，耳邊就傳來秦煦嵐疑似帶著調侃的聲音。

“找人啊？”

陳佳肴本來沒什麼意思的，被秦煦嵐這麼一問反倒心驚又心虛起來。學法的專業和經歷讓早就懂得了“當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閉口不言”的道理，所以陳佳肴只笑不說話。

秦煦嵐不會學周延禮那一式，不陳佳肴，只是先說周延禮和周明宣有點事去參加了一個飯局，然后又十分順口說：“延禮跟我代了，說你晚上有事，下午安排人送你。”

是長輩，周延禮是晚輩，可卻要用周延禮“代”的句式。

是在側面表達周延禮對“囑托式”的曖昧。

陳佳肴心里像注了一汪春/水，即便在冬日也掀起了層層起又落，難以平。抿笑了笑，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煦嵐心里肯定是滿意陳佳肴的，雖說不是看著長大，卻也算看著人，盯看了半天，秦煦嵐沒忍住試探了一句：“晚上要跟朋友聚餐嗎？”

陳佳肴點頭。

“以前的同學呀？”

陳佳肴再次點頭。

“那關系肯定非常好咯。”秦煦嵐說。

陳佳肴說：“對，高中同學。”

“你高中同學應該也快畢業了吧？”秦煦嵐問，“都跟你一樣學法嗎？”

“沒有，學什麼的都有，不過男孩子普遍都在理工吧，還有一個育生。”

“這樣啊。”秦煦嵐點點頭，故意八卦一般問，“帥不帥？”

陳佳肴笑說：“還帥的。”

秦煦嵐長長“哦”了一聲，調侃之意明顯。

陳佳肴明明可以解釋，卻偏偏再次只笑不說話。臉上表極度引人遐想，也引人誤會。

憑什麼到他就該順順利利了呢？

都說了，長大了，不會事事順他意。

沒多久，遠在酒席上的周延禮就收到了來自親生母親的微信。

-你看看你！也不知道上點心！佳肴晚上去吃飯！有你敵！

-人家又帥又年輕！你呢？年紀那麼大格還那麼差！你氣死我算了！

周延禮：？

-

知道今天日子特殊，陳佳肴特意提前一個小時出門，結果還是堵在了中途，看著沒有盡頭的長龍，陳佳肴沒辦法只能下車轉坐地鐵，然后在群里各種道歉，換來颯一句：我不聽。

陳佳肴笑出聲，直接語音過去：“對不起啊，我真的提前了一個小時。”

颯問：那你為什麼不提前兩個小時？

陳佳肴：……

颯：你還點點點？毫無認錯態度。

[系統：陳佳肴撤回一條消息]

陳佳肴：對不起。

颯：呵。

四十分鐘后，陳佳肴在地鐵口人群中看到颯的影，當即不顧一切沖跑了過去，颯瞄見，臉上也燦爛，張開雙臂等著陳佳肴跑過去。

等到二人抱在一起，口著口，陳佳肴才鼻頭一酸，小聲湊在颯耳畔說句：“好想你啊。”

颯也有了哭腔，但是上依然不饒人地罵：“想個屁！你就是甜，心里沒我。”

“有，全是你。”陳佳肴說。

旁邊目睹一切的宗健面無表舉著手機說：“你們可以不要那麼橘里橘氣嗎？”

陳佳肴有點驚，“你一個直男為什麼會知道這種詞？”

宗健：“……因為我學識淵博。”

“哦。”陳佳肴扭頭問，“點點呢？”

“跟對象吵架了，倆人正在出租車上冷戰。”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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