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陳佳肴十月出國,春節一過,來年開春,費勉也出國了,地點同樣是澳洲。陳佳肴沒跟他說過有沒有在這三年和費勉接什麼,也沒在朋友圈發過任何有關費勉的事,可費勉卻在今晚跟他提了不關于陳佳肴的事。
酒確實有吞噬人理智的作用,也能把人的占有從骨里引出來。否則他也不會在聽到酒席上其他人調侃費勉和陳佳肴關系的一瞬,當眾說一句:“不好意思,如果不出意外,未來男朋友,以及先生,應該是我。”
后來酒席散了,費勉跟他說:“周教授,三年了,也不一定以后沒有意外吧。”
周延禮一清冷地站在風里,他看著費勉,一個十分年輕有為的男人,片刻才說:“三年都沒有,以后會嗎?”
“你喊我一聲教授,那我就教你一堂除了法語一外的課。”
“不該惦記的人,別惦記。”
“年紀再輕,也不建議這麼揮霍時間。”
他口吻不重,但卻不容置喙,面容面,話里話外卻又嘲又諷。
這是他在別人面前的樣子。
至于到了陳佳肴面前,那當然不能再這麼強了。
他說過,論手段,他可沒輸過。
-
半夜三更,陳佳肴睡得昏昏沉沉,聽到手機鈴聲迷迷瞪瞪睜開眼睛,和懷里的喝喝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不耐煩。
陳佳肴抓起手機看了眼來電,是沈煙,遲鈍地疑了下,才接通:“干嘛?”
沈煙只說了兩個字:“下來。”
陳佳肴:“啊?”
沈煙說:“在你家樓下,出來吃夜宵。”
“……”
十五分鐘后,陳佳肴坐在家附近的一家羊面館里,面前桌子上是一碗熱騰騰的羊面,湯底是濃郁的白,香氣撲鼻,一筷子下去,熱氣上飄,聞不到一點腥膻味,反而能聞到幾檸檬的清香。
陳佳肴在國外這幾年什麼都好,就是飲食不習慣,以至于剛剛聞到這香味,就立馬饞涎滴。
頓時也顧不上現在是大半夜,吃得大快朵頤,鼻頭都沾了汗珠。
沈煙剛醒,也得肚子都癟了,吃相沒比陳佳肴好哪里去,幾口面下去上口紅都掉了,胃里漸漸暖和起來,才放緩了作問陳佳肴:“什麼事啊?”
陳佳肴胃飽了以后困意更明顯,沒怎麼反應過來地眨眨眼睛,“啊?什麼什麼事?”
沈煙白了一眼,做了延長的睫又濃又,把白眼也發揮得淋漓盡致。手上指甲致,甲面上著低奢的鉆,毫不嫌礙事。拿起手機,調出微信頁面懟到陳佳肴面前,只見上面最新消息是陳佳肴之前發的兩條。
-醒的時候聯系我。
-有事找你。
“……”陳佳肴抿了抿,放下筷子說一句,“晚了。”
沈煙:“?”
陳佳肴有點心虛,知道沈煙一直不樂意繼續把心思放在周延禮上,可是倘若能控制,也不到沈煙來干涉。片刻沉默,瓣抿了又抿,幾次張合都沒說出什麼。
沈煙卻只掃一眼,就明白了,食頓時全無,筷子一撂,怪氣地雙臂抱肩說:“喲,不嫌你小了?”說著還掃了一眼陳佳肴前。
陳佳肴面紅耳赤嗔怪:“你干嘛!”
沈煙嗤笑一聲,嫌棄道:“你看你那沒出息的樣。”
陳佳肴著手里的紙巾小聲說:“我又沒答應他。”
“哦,那你好有出息哦。”沈煙繼續怪氣。
陳佳肴默了一瞬,把紙團仍在桌子上,“你再這樣我走了。”
沈煙一抬下,毫不挽留,“記得把賬結了。”
陳佳肴果斷拒絕,“沒錢。”
“喲,怎麼,教授太窮了?”沈煙隨手從包里翻出幾支口紅扔給陳佳肴說,“那以后連口紅都送不起啊。”
陳佳肴下意識袒護,“他不窮。”
“嗯,你窮。”沈煙說,“算算他養你花了多錢,攢多了?連本帶息還差多?”
陳佳肴快煩死了,直接懟回去,“關你什麼事!不告訴你!”
沈煙看著冷笑,陳佳肴被看得難,“哎喲”一聲,半似撒半似埋怨地說:“那我就這樣了,我也沒辦法。”
沈煙氣得不想理,好一會兒才問:“那你本來打算找我理什麼事啊。”
陳佳肴賣乖一笑,沈煙白,“快說,慢了不管你。”
“也沒什麼事。”陳佳肴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就是我本來覺到了,想問問你要不要裝作沒覺到。”
“結果呢?”
“結果他晚上直接……了。”陳佳肴不好意思明說。
沈煙“哦”了一聲,“你不是沒答應嗎?”
“嗯。”陳佳肴垂眸拆口紅,每支品牌都不一樣,但是都差不多,都是豆沙系列。笑了笑,又原封不地裝回去,眉眼彎彎地全都揣進自己口袋。
“哦,那就晾著唄。”沈煙說。
“啊?”
“L-i-a-n-g-晾,聽得懂中文不?”
陳佳肴約明白沈煙的意思,猶豫了下,“這樣……好嗎?”
沈煙笑出聲,“陳佳肴,你真以為過去幾年他不知道你什麼意思?他怎麼做的?不也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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