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點的是排骨湯和臘飯，兩小碗包裝都很致，打開湯蓋，陣陣香氣撲鼻，白的湯約可見黃的玉米，筷子一撈能撈出幾塊小排，質，骨頭好像都被熬了。臘飯更香，特米的醇香和臘搭在一起，既不會太油膩又不會太枯燥。

陳佳肴捧著小碗喝了口湯，滿口馥郁，心也漸漸暖了起來。角不由自主上揚一抹弧，片刻想起什麼，掏出手機給外賣單拍了張照片。

焦沒對清晰，但是約可見“周陳”兩個字。

橫平豎直，規整簡單。

但卻看得陳佳肴頻頻彎，拍的照片大多數都會往朋友圈發，但是今天這張顯然更適合自己留著，可是僅僅自己看，又好像了點什麼。

陳佳肴貝齒叼著一塊排骨骨頭，單手托腮思考要不要發給沈煙時，手機忽然彈過來一個視頻。陳佳肴都沒反應過來，本能順手地點了接通，然后就看到自己雙眼又懵又茫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托腮的作讓的臉頰微微堆積出來一點，骨頭了一半在外，瓣被湯浸得發亮，眼睛茫然得明顯，看上去像兔子又像倉鼠。

周延禮順手截了個屏保存下來，低聲問一句：“這麼晚了才開始屯糧？別家倉鼠都快結束冬眠了。”

陳佳肴反應過來，手忙腳找耳機，戴上耳機以后又覺得邊同事太多，眼珠子時不時左瞄一下右瞧一下，關鍵都這個時候了里的骨頭還沒吐。這靈的畫面落在周延禮眼里，面上一派自然，心卻麻麻一片。他目一瞬不移盯著陳佳肴，失笑出聲道：“接個電話那麼心虛？”

那還不是因為接的是你的電話。

陳佳肴終于想起來吐骨頭，吐完看了眼手機屏幕，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好像角度不太好，顯得臉有點大。再看周延禮，角度非常隨意，好像就只是單純地把手機往旁邊一放，可卻已經把男人棱角分明的面龐勾勒完全。

陳佳肴想了想，閑聊一般問：“怎麼給我點外賣啊。”

一邊問，一邊悄悄手調節手機的角度，左一寸，右一寸，再往后仰一點……不行，還是俯一點，太俯也不行，還是要再仰一點點……

“陳佳肴。”耳機里，周延禮忽然嚴肅喚了一聲。

陳佳肴回神，看向屏幕，“啊？”

視頻里，男人盯著的眼睛說：“怎麼樣都很好看，不用調。”

“……”

陳佳肴面無表地眨了眨眼睛，只有耳一點點蔓延的紅暴了的緒，不等顯更多，手掛了電話，然后在掛斷電話的一瞬間，直接捂著臉趴在了桌子上。

掌心一片滾燙，也不知道是恥的還是怎麼的。

“叮——”新消息彈出。

陳佳肴也不抬頭，就那麼出手在桌子上一點點把手機到手里，原本埋在手臂里的臉一點點挪出來，只留了額頭枕在手臂上。把手機拿到桌子底下，看了眼消息。

-[ 4’’]

是一段語音。

點開，周延禮聲音傳出：我一會兒要去開會，不看手機。你午飯記得好好吃。浴室這兩天不要用了，我買了防墊，還沒到。

聽完陳佳肴就無心恥了，也沒來得及從周延禮這段話中捕捉到他在給報備行程的信息，滿心都是：那洗澡怎麼辦？去周延禮的獨衛嗎？

沈煙：不然呢？

沈煙：要不你去澡堂洗？

看著沈煙發來的消息，陳佳肴坐在床沿邊，一下一下擼喝喝的腦袋，擼得喝喝發出舒適的呼嚕聲。它倒是舒服了，快愁死了。

陳佳肴：其實，冬天也不見得天天洗。

陳佳肴：我可以忍一忍。

陳佳肴：現在快遞很快的。

沈煙：那你覺得周教授是會覺得你在忍，還是不干凈？

陳佳肴：……

這時外面傳來對面門打開的聲音，陳佳肴瞬間繃，雙目警惕地看著自己的房門，前后兩秒，響起敲門聲。

“我好了。”

陳佳肴慢半拍地應了一聲，“哦，好，我馬上。”

說著把喝喝從懷里拎出去，手忙腳拿換洗的服，盯著手里的睡想了很久，還是轉從柜里重新拿了一套。

陳佳肴沒進過周延禮的衛生間，從住進來那一刻，和周延禮的私人領域便是完全劃分開的，只有那次周延禮生病，有幸進到臥室看上幾眼。比起臥室，衛生間就更顯冰冷了，深灰的壁瓷磚和洗手池，池臺上擺放著簡單幾件男士用品，手里攥著從外面衛生間拿進來的牙刷和牙刷杯，怎麼看怎麼跟這里格格不。

懷揣著復雜且小心翼翼的心，陳佳肴快速洗完澡，水流沖刷時，總覺得水溫好像燙得不正常，每一寸都被燙得又紅又，浴霸暖燈下，就像一顆了的水桃，纖薄的皮下，是水四溢的清甜果。

一頭烏發如瀑，拂過肩頭襯的脖頸更像玉一般白亮，陳佳肴看著鏡子里被熱水熏得紅紅的臉和眼睛，猶豫躊躇半晌都下不了決心開門出去。

怕周延禮就在臥室。

又怕周延禮不在臥室。

開始后悔剛剛為什麼要在這里洗澡。

直到房門被敲響，鏡子里的陳佳肴如夢初醒，倉促應了一聲：“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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