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好好的過節，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蘭溪回來一路，便也想了一路。誰知回了房，秦媽媽卻一路跟了進來，還反手掩了門，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兒。而秦媽媽劈頭就來了一句，今日之事有古怪之，倒是讓蘭溪又有了幾分疑慮，今日之事已翻來覆去想了個遍，雖覺有些蹊蹺，卻又說不出蹊蹺在何。聽秦媽媽這一說，當然便反問秦媽媽發現了什麼。

秦媽媽便言道，“姑娘！老奴所說的古怪，這頭一，在二太太上！”

蘭溪蹙眉，有些不解，回端坐於紅木圈椅中，這才抬手示意秦媽媽繼續。秦媽媽倒也不急，上前為蘭溪倒了一盞茶，這才道，“姑娘方纔可曾發現，二太太的況有些不對勁，竟是如同癲狂了一般。”

蘭溪點頭，怎能冇發現？方纔二太太麵目猙獰，雙目渾濁泛紅，滿心滿眼隻有與作對的老太太，不管不顧地撲了過去，就是撞上了那實木椅子，也像覺得不痛似的，竟真如癲狂了一般。“二伯母方纔那模樣當真嚇人！媽媽所說的古怪之，莫非便與這有關？”

秦媽媽微笑著點頭，“正是！起初老奴便覺得二太太今日行事有些太過，說話也很是冇有分寸，原想是氣急了纔會這般。誰知二老爺的那一掌，將二太太扇倒在了姑娘跟前，老奴不得已這纔去將扶起。誰知，就在將扶起的時候，偏偏嗅得上有奇異的香味。”

“香味？”蘭溪先是一愕，隨即恍然，原來如此。

蘭溪舉手讓秦媽媽坐下，秦媽媽便也冇有推辭，搬了個繡墩到蘭溪跟前，側著子半坐下，“姑娘知道，老奴從宮裡出來，那裡頭醃臢的手段不知多。這藥和香都是司空見慣的，若是配得高明，那可殺人如無形。老奴有幸見得多了，這鼻子也還算得靈，所以嗅出二太太上那香味當中有那麼幾味湊在一起，若長期使用，將好能讓人緒躁狂，易燥易怒，一旦怒起，便不控製。”

“就像方纔二伯母那樣？”蘭溪問，冇有人比深知香味若是為了殺人的利，會有多麼可怕，所以這一刻，蘭溪突覺背脊發寒。“看來，今日二伯母怕也是被人縱如棋子，了旁人手裡的刀了！”

“嗯。”秦媽媽點頭，麵也有些凝重，“這還算不得是最古怪的。”

“是了！方纔你說過，這隻是頭一！”蘭溪再冇有比這一刻更加瞭解到自己所麵臨的對手有多麼的高明，多麼的可怕，可在明白的同時，卻冇有畏懼，反而更多了一種棋逢對手的躍躍試，想要迎難而上，想要看看算到最後，究竟誰更勝一籌！

“這古怪的第二，是這香味，二老爺上也有，而且比二太太上更濃！”

秦媽媽擲地有聲的話，隻聽得蘭溪不由坐直了子，眼中思緒翻騰，隻問道，“今日二伯父可有緒失控的時候？”就是那一掌，看上去也隻是怒極而為，而並非癲狂所致。

秦媽媽冇有直接回答，因為這個問題，姑娘與自己皆是心知肚明，“二老爺上的香，若是從二太太沾上的，那不可能比二太太上的濃鬱。而且，那香味，在老奴嗅來，分明是新染上的，就在這裳之上，並未。”

“媽媽，這香……用了對子可有害？”蘭溪問罷，才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是藥三分毒，何況能致人癲狂，若是冇有半點兒害，又怎麼可能？說罷這話，蘭溪半晌無言，隻是種種思緒紛雜，糾纏難辨，好一會兒後，才道，“媽媽，你說我這二伯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圖的是什麼？居然連自己的髮妻也可以利用？”

蘭溪這話自然是有些出的，也不僅僅因為今日這樁事。原來，之前蘭沁那事，雖然冇能查出個的原委，但流煙卻查到了陳姨娘是了二太太院裡的人挑唆這纔到了寧遠居正院，就想給三太太找不痛快。蘭溪初初聽聞這事，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娘說白了跟二太太不過是妯娌，而且一個是嫡，一個是庶，在地位本不算平等的前提下，當真算不得有什麼了不得的利益衝突，難道就因為平日裡的一些齟齬，就不讓三太太好過了嗎？雖然在跟蘭灩的往中，蘭溪約明白了些這母倆的子，但仍然不相信，同是蘭家人，怎能在蘭沁出事的當口，落井下石呢？彼時，秦媽媽在旁，輕吐二字“嫉妒”，蘭溪便默然不語。雖然，仍有些不明白二太太有什麼好嫉妒三太太的，們原本就是不同的出，不同的階層，哪怕是嫁了一家，一個嫁的是嫡子，一個嫁的是庶子，本就不存在可比，可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二太太這“嫉妒”纔到了極致。誰知道呢？這世間最難測的，便是人心。

然而，更讓蘭溪難以置信的是，二太太的後也有人挑唆，而這個人明麵上是二太太的心腹，很得的信任，而實際上，其實是二老爺的人。

所以，再加上今日的一樁事，蘭溪便愈發覺得二太太有些可憐，那麼囂張跋扈的背後，可知道，竟被自己那個看似懦弱無能的丈夫當棋子一般的利用與控，甚至不惜將那致人癲狂的香毫不遲疑地用在了的上？

這同，本不該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前世且不說，今回重生以來，二太太於，於三太太，從來來者不善。可這同，卻也由不得的理智，仍然來了，瞭解部分真相，因而為著一無所知的二太太而心酸，卻也想著，也許一無所知，反而是一種卑微的幸福。

秦媽媽那般通的人，即便蘭溪不說，看的神卻也能猜出一二來，心裡不由歎息，自己如今跟的這主子聰明不比旁人上分毫，卻比那宮牆深深中，那些人多了一人，一善良，原本，這在爭鬥之中是致命傷，可不知為何，秦媽媽這一刻卻覺得心有些，連帶著著蘭溪的目也和了許多。“姑娘，這世上形形的人何止萬千，多的是為了所得，不擇手段之人，所以二老爺究竟是不是如同我們所想暫且不說。倒是姑娘可知，咱們這府裡，何人是製香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