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世子，你就給個痛快吧！”

留在封祈湛麵前的黑人看著自己兩個同伴帶走了，心裏頭閃過一慌，卻還虛弱對麵前的封祈湛說道。

封祈湛不聲，他讓人拿來了一張凳子，就這樣坐在那個黑人的對麵。

還在他麵前慢悠悠喝著茶，那個黑人不管說什麽，封祈湛都沒有回應他。

不一會兒，隔壁響起了一聲聲恐怖哀嚎，隨後，一個侍衛拿著一隻淋淋的手臂走過來，對封祈湛說：“封世子，已經砍下了他的一隻手，那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將他弄醒，繼續審問，既然手丟了都能夠守口如瓶，那就試試丟了會不會還是這麽。”封祈湛勾起了角，開口說道，語氣就像一塊千年寒冰，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冷。

“是！”那侍衛將殘臂留在了地上，轉離開。

封祈湛麵前的那個黑人看著地上淋淋的手臂，悄悄咽了咽口水，繼續朝著封祈湛道：“封世子，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害怕！我告訴你，老子既然幹得了這行，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封祈湛手中拿著茶杯，輕輕撇去杯子裏的茶沫：“將人放下來。”

隻聽“哐當”一聲，那黑人上的鐵鏈被打開，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有人將他扶起，拿了椅子給他坐下，又端上了一杯熱茶給他，封祈湛開聲道：“試試，天山雪水泡的龍井，沁人心鼻。”

黑人不知道封祈湛究竟要做甚，可是耳邊不斷響起兩個同伴撕心裂肺的嚎，原本視死如歸的他心裏頭生出了越來越多的恐懼。

就連端著茶杯的手都輕輕抖著，可是封祈湛偏生就這樣耗著，也不開口審問他，仿若當真是來獄中品茶那般。

“竹瀝，去將那旁邊的人帶過來。”

竹瀝將另一個也是奄奄一息的黑人拖了過來，一路上皆是痕，那黑人剛進了牢房，就看到了地上的手臂以及他的同伴竟然優哉遊哉和封世子一同飲茶。

“若是你的同伴同你一樣實誠，也能些苦，更不至於斷手斷腳。”封祈湛忽然悠悠開口說了一句。

“李老六，我們兄弟二人盡屈辱，你竟然已經出賣了我們！”

那個拿著茶杯的黑人一下將茶水打翻，隨後大：“我什麽都沒說！”

到如今他才明白，為何封世子完全沒有審問自己，原來他早就想著讓他們三人離了心，一一攻克。

“封世子！我什麽都告訴你，可是你也要讓李老六嚐嚐我們過的苦！”

“住口！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告訴封世子！你快住口！”

“呸！你當老子傻的嗎？封世子，是王爺……”

……

封祈湛走出了牢獄，打更人已經敲響了最後一聲更，他手了發酸的眉心，已經快要天亮了。

封祈湛眸黑沉，麵上卻依舊是平和溫然的神，如今已經是深秋了，哪怕眼瞧著就要天亮，可是夜裏的寒風已經有了幾分涼意。

封祈湛緩緩閉上了眸子，當真是他的好父親啊！

當年將自己作為質子丟在了江南，為的就是要打消聖上的顧慮，可是這些年來山高皇帝遠，他的那位鎮北王父親似乎已經不滿足於西北的一切了。

所以他想到了自己，自被他丟在了江南沈府的自己，還妄想著自己能夠為他手中的棋子，為他辦事。

雖然不知曉那位鎮北王究竟目的是什麽，可是，他已經察覺到自己早已經不是當日的孩了，三番兩次差人敲打自己，就是為了讓自己記著自己的份……

他曾差人告訴自己，不要忘了自己是鎮北王世子。

究竟自己是世子還是一個被棄的棋子而已？

封祈湛不是沒有對鎮北王抱有一希，他曾讓竹瀝悄悄去了趟西北，可是竹瀝歸來之後，哪怕言辭裏都是小心翼翼，封祈湛還是聽出了，原來他印象中那位對自己冷漠至極的父親也是會寵孩子的，隻不過他寵的那個，是那個人的孩子。

嗬！

若不是想著要利用自己，他定然早已經忘記了他還有一個兒子。

如今，見自己離了他的掌控，更是組織了這樣一場刺殺！

可是那些黑人雖然訓練有素，卻全然不像鎮北王的下屬，倒像極了江湖人士……

封祈湛的腦海裏閃過了今日裴南鳶在十二畫舫前驚後慘白的臉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眸子裏皆是濃濃的殺意。

他和鎮北王之間，一切才剛剛開始！

“湛哥哥？”一聲甜甜的聲音打破了夜裏的寂靜，封祈湛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裴南鳶的院子前。

而麵前的裴南鳶則是一臉驚訝看著自己，隻見小祖宗未施黛，隻是簡單披著披風，一頭黑發也沒有挽著發髻，清純的模樣讓封祈湛結忍不住了。

“湛哥哥怎麽還在府中？”裴南鳶心裏頭不踏實，睡的不安穩，雖然天還沒有亮，索起，想著到院子裏頭吹吹風，讓自己冷靜一下。

卻沒有想到，剛走出來就看到了封祈湛的影，了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忍不住了一聲，果真是湛哥哥。

封祈湛看到裴南鳶走向自己，忽然想起自己剛從牢獄中出來，輕輕往後一退，不讓裴南鳶靠近自己。

裴南鳶不明所以看著封祈湛悄悄和自己拉開了距離，輕輕蹙了蹙眉：“湛哥哥？”

“我和你曦叔叔談些事，沒有想到一晃就到這個點。”封祈湛打算手裴南鳶的頭，才發現潔白的袖不知道什麽時候染上了骯髒的跡。

他眸子一沉，立刻就要回手，誰知道，裴南鳶拉住了他的袖子，隨後朝著他走近了一步，開口道：“湛哥哥，我不介意。”

他退，那便靠近。

裴南鳶獨有的甜氣讓封祈湛怔了怔，隨後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兩下猛烈跳著，他的南南什麽都知道。

他失笑，可是他的小太啊！

每當自己在黑夜尋不到出路的時候，總會站在那裏，變一束和的，了自己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