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渡。

長江北岸，楚軍水寨。

與吳年直接對峙的楚將不是別人，正是海伯。

水寨，波濤起伏，浪打船。鎮守水寨的楚軍戰兵，神警惕。

時不時會有軍駕駛小船，來到江麵上巡視。

“噠噠噠。”

海伯的心腹部將王澤，原本在帳歇息，得知主將召見自己，便穿戴整齊，率領十餘親兵來到了大帳。

大帳外有海伯的親兵把守，他們與王澤很，直接放了他進去。

進大帳後，王澤見到海伯麵沉如水，低頭不語。他心咯噔了一下，莫非是出現了什麽大變故？

他正打算彎腰行禮。

海伯卻是抬起頭來，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頓了頓，他長歎了一聲，說道：“澤。北方傳來消息。漢十餘萬兵攻破了漢中北部，李崇高退守漢水。”

王澤仿佛中了法一般，人定住了。片刻後，他才長歎了一聲，搖頭說道：“將軍。這是早就可以預見的不是嗎？”

“李將軍能拖延北方十幾萬銳漢兵這麽久，已經是非常出了。”

“是啊。自從吳年進攻雲南，總兵大人不得不分兵南北之後，就可以預見的。但是，還是不甘心啊。”

海伯神落寞，苦笑道。

王澤沉默了下來，轉走到了右邊的太師椅上，扶刀坐下。

事已至此，還是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吧。按照漢軍的戰鬥力，雖然李崇高在漢水防，但恐怕也守不了多久。

海伯忽然說道：“總兵大人善守，但也因為善守，而缺乏進攻的銳氣。我看得出來，他對局勢很悲觀。不是想保住蜀，而隻想拖個三五年。”

“或許，他想消耗吳年的壽命。”

王澤的左手手指，輕輕的著刀柄，微微搖頭道：“久守必失。”

“澤。真是我的知己也。我也認為不。”海伯欣然一笑，然後沉聲說道：“我向大人獻策，願意渡河詐降吳年，伺機而。”

“看來總兵大人是沒有同意。”王澤目中芒一閃而逝，隨即又歎了一口氣道：“別說大人這麽穩重的人，便是我聽了也是犯嘀咕。吳年多麽英明神武的人，他不會給敵人這樣的機會的。詐降很難功。”

“俗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吳年就真的疏忽大意了呢？”

“而且。吳年禮賢下士，向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是他真信了我是真降呢？”

“一。我可以引吳年渡河，然後半渡擊之。”

“二。我可以全軍投降吳年，伺機而。”

“三。我可以在麵見吳年的時候，忽然襲擊他。我強力壯，武藝不弱，而吳年垂垂老矣。”

海伯反駁道，眼睛越來越亮，語氣越來越激。

“哎。大概是白白送了命。”王澤把眼睛一閉，背靠著椅背，姿勢鬆垮下來。

有這麽容易嗎？

“我不怕死。”海伯斷然說道。

“我當然知道將軍不怕死。但是總兵大人卻沒有同意這個計策。”王澤睜開了眼睛。

“他不同意，那我們就自己幹。”海伯坐姿拔，聲音鏗鏘有力。

王澤的臉上，並沒有出意外。二人不僅是大將與心腹，更是認識了多年。海伯是什麽格脾氣，他太清楚了。

勇敢膽大。

“什麽時候手？”王澤的腦中閃過妻兒的臉龐，心不舍，但語氣卻是極為鎮定。

他知道詐降極為兇險，但是國與家不能兩全。

“再等等。等局勢對我們更加不利的時候，我們再詐降。這樣才顯得真。”海伯語氣顯出冷靜：“漢中被漢軍啃下一半。消息很快會傳遍四川，人心，一定會有很多野心家冒出來背叛楚朝，而響應漢賊。”

“我們也可以順勢詐降。”

“好。”王澤幹脆的說道。

“好兄弟。”海伯的臉上，出了笑容。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吳年。

你洗幹淨脖子等著吧。

...........

吳年接到消息，要比海伯晚了許多天。

南岸，漢軍大營。

大帳。

吳年右手放在扶手上站起，對著麵前的北條氏政、王貴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這麽多年了，寡人終於還是得到了寡人想要的。”

“漢軍終於攻了漢中。南北夾擊四川。四川很快就會人心浮。讓皇城司的探子，全部出。”

“蠱、煽那些有實力的人出來反對楚國，響應寡人。”

“為四川添一把火。”

“是。”北條氏政、王貴二人也是笑容滿麵，齊齊對吳年彎腰行禮。隨即，北條氏政轉過，打算去傳令。

“嗚！！！！”吳年的臉忽然一變，右手著左，眼睛瞪的滾圓，膝蓋一跪在了地上。

“陛下！！！！！”

王貴的臉大變，大了一聲，衝了上去。

北條氏政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大驚失，但反應極快，沒有第一時間上去查看，而是走出了大帳，對門口的一隊大侍衛道：“馬上去請軍醫。”

“守住大門，誰也不許進來。”

“還有。你們什麽都沒有看到，明白嗎？”

說到最後，北條氏政的語氣極為嚴厲，臉上布滿了殺氣。

大侍衛十分惶恐，並非因為北條氏政的語氣，而是吳年。

他們強力壯，耳聰目明。雖然不能回頭去看帳的況，但卻聽出來了。

陛下？？！！！怎麽了？！！！

是了。陛下年紀大了。戎馬數十年，大小百餘戰，傷流不計其數。

這一次又是跋山涉水，翻越雪山，穿越雨林，攻滅二國，席卷雲南、貴州。

就算是一個普通老人，這都不是輕鬆容易的事。

更何況陛下？

要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麽辦？

大侍衛們簡直是不敢想象，有幾個眼睛立刻通紅，淚珠在眼眶打轉。

他們都是鐵打的漢子，沙場搏殺，絕不皺一下眉頭。

但是皇帝。

他們的皇帝。

他們的天子。

大侍衛們多數都是遼東漢人出，都是自小聽著吳年的事跡，在吳年的庇佑下長大的。

最是忠心不過。

他們了方寸。

很快。一名大侍衛忍住驚恐、悲傷，拔去請軍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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