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肖恩衝進季雲瀟辦公室的時候整個人都慌得臉慘白,雙打的險些站不穩。
季雲瀟看著臉慘白的肖恩,抬眼問過去:“什麽事慌張這樣?”
臉慘白的肖恩,眼底全是慌的不知所措,甚至慌得渾都發的看著季雲瀟,張了張卻又一時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直到季雲瀟再次急聲道:“有什麽事快說。”
本就張慌的肖恩被這一聲嚇得雙一的差點摔倒,急忙扶住了手邊的椅子戰戰兢兢的匯報道:“季、季總,剛收到消息,大、大小姐摔下懸崖了。”
“什麽?!”
季雲瀟慌得陡然站起,甚至大腦一嗡,整個人無力的又瞬間癱坐了下去,眼神裏瞬間滅了所有的,握著鋼筆的手抖個不停,直到從手中落,整個人都還沒從突然的噩耗中緩過來,眼神縹緲不安的沒有著落點。
肖恩見狀隻能著頭皮把事發經過如實匯報上來。
大腦已然有些許暈眩的季雲瀟聽完所有匯報後,隻不斷的徘徊著兒的那句‘我不要回去聯姻。’
我不要回去聯姻……
是不是他在兒的印象裏隻剩下這些了,所以才會剛被找到就下意識以為是要重新掌控,是要拉回來聯姻。
季雲瀟強撐著站起來,聲音無力落寞的開口:“我兒不會死的,我親自去找。”
剛勉強站起忽然衝進來一個人,是肖恩慌張進來後忘記了關門。
季雲瀟抬眼就看到是許久未見的兒子季景航。
季景航直接淒傷冷怒的開口質問:“小妹掉下懸崖了?你又迫什麽了?現在的局麵是你想要的嗎?”
他語調微頓了一下,說了很嚴重的一句:“妻死兒散。”
此時此刻這五個字對於季雲瀟而言猶如五雷轟頂,讓人醍醐灌頂。
這天之後,季雲瀟和季景航一起來到事發的懸崖底去尋找,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近乎是一寸一寸的仔細搜尋。
秉著活要見人,死……要見。
奈何一周過去了,隻在崖底找到了一隻季書怡事發當天穿的鞋子和破碎的衫布料,而鞋子是在河邊發現的,車子在河邊的陸地上已經燒的隻剩框架。
這幾日的季雲瀟看上去憔悴糟糕了很多很多,渾都沒了氣焰,胡子沒來得及及時打理長出了些胡渣,看上去很落魄狼狽,手中一直拿著那個讓人修複好的玉雕大聖模型。
是兒最後攥在手裏的東西。
季景航偏頭看著父親,低低喃喃的問:“你知道小妹為什麽喜歡齊天大聖嗎?”
他停頓了一下,猜到父親答不上來,便自語似的繼續道:“因為小時候膽子小,媽媽離開後,膽子更小了,知道齊天大聖可以降妖除魔,就天真的把一切寄托給了大聖。
巧的是,房間擺了齊天大聖後,或許是心理作用,但真的就不那麽害怕了。
然後就喜歡的一發不可收拾……”
季景航說著忽而冷漠的笑了聲:“你肯定不知道這些,因為您這一輩子隻知道爭權奪勢,利用所有人爭權奪勢,哪怕是自己的枕邊人,自己親骨。”
季雲瀟沒有說話,隻了眼睫垂下了目,然後繼續跟著搜尋的隊伍尋找。
又過了兩日依然沒有一點線索,搜尋隊中有人壯膽上前說:“季總,據現場狀況來看,多半是衝進了大海,生還的概率太小了,您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回到帝京後,季雲瀟每到深夜閉上眼就會夢到兒的小時候,可能夠回憶起來的畫麵又很,似乎兩個孩子是一下子就長大了。
他沒再去過公司,白天就憑著記憶去到兒小時候去的公園、遊樂場、坐在吃的那家甜品店裏點了份兒喜歡的甜甜圈。
就這樣季雲瀟像被徹底走所有氣焰的行走渾渾噩噩的又過了幾天,緒逐漸瓦解崩潰。
肖恩來詢問公司的事,也被他推給了兒子。
“去問大爺吧,他理的好。”
仿若一時間,對一切都失去了。
甜品店馬路對麵的黑勞斯萊斯裏,坐在副駕的季書怡眼眶通紅的看著坐在甜品店靠窗位置的父親,幾度忍不住就拉開車門跑過去,卻被季景航極力阻攔道:“現在不準去,不然全部功虧一簣。”
季書怡抿著沒有說話,隻眼眶逐漸沁出了淚。
“聽話,沒事的,哥哥有分寸。”季景航手了的發頂安的哄著說:“必須要這樣,否則爸不會改變的,甚至哪怕是現在我也不敢保證。”
季書怡吸了吸鼻子,努力緩解了緒回了一個字:“好。”
幾天後,兩鬢已然發白季雲瀟忽然把季景航喊到書房,嗓音低沉滄桑的對兒子說:“我擬定了一份繼承書,以後這個季家你掌著吧,爸要去找兒,哪怕是,也得把帶回家呀。
膽子小,那荒山野嶺的,肯定害怕。
小時候我都沒來得及護著……”
他說完把繼承書推到了季景航麵前,站起說:“你看看,我回房休息了。明天就走,什麽時候找到什麽回來。”
季景航自始至終都沒在意過什麽繼承,目直接略過繼承書看向已經離開的父親背影,父親手中拄著拐,低著頭,無限落寞孤寂,終是忍不住喊了聲:
“爸。”
久違的一聲‘爸’聽得季雲瀟緩緩回頭衝兒子輕然笑了笑說:“看看繼承書吧,早該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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