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宴扭頭去看,保時捷四麵車窗閉,裏麵的人影模糊不清。
他蹙起眉頭,這種被人明正大盯上的覺,很不好。
遲宴腳底給油,自信於自己一流的車技,很快就能將這車甩掉。
浩瀚的天邊,夕染紅一片,洋洋灑灑的暉過擋風玻璃,浸潤在遲宴臉上,連他眼底的黑邃一並被勾勒的明亮有神。
儀表盤上的指針飆升,窗外的風力變得狂烈,遲宴嫻的穿在稀鬆的車流中,他看了眼倒車鏡,保時捷三兩下就被甩開。
遲宴桀驁彎,完全沒將那人放在眼裏。
砰——
右後方,猝不及防的一巨大衝擊令他車子瞬間失控。
遲宴額角磕上方向盤的堅後,上半驀地被安全繩回彈。
保時捷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連一向敏銳的遲宴,都沒能及時發現。
溫熱的腥,順著臉龐肆意流淌,法拉利不停在地上打轉,遲宴顧不得疼痛,一腳一腳點著剎車,車拖過地表,留下大段張狂的剎車痕跡。
顧南舟沒打算就這樣善罷甘休,男人雙手方向盤,手背青筋暴起,令其整條手臂都充滿力量。
他抿著棱角有致的薄,繃的五襯出雙眸的犀利及深諳不見底。
顧南舟毫不猶豫的提起速度,直衝遲宴而去,眼底盡是猖獗冷漠。
跑車的嗡鳴如雷貫耳,帶著勢不可擋的決絕!
遲宴大驚,即將穩下來的法拉利又在他手裏被盤活,男人猛轉兩圈方向,一腳油門從保時捷側肩而過。
顧南舟左撕起冷笑,他踩著剎車甩尾,拍檔,調頭,保時捷在他手中遊刃有餘的飛出去。
遲宴抬起袖一把揮掉臉上的鮮,他麵凝重的掃過視鏡,那輛車追上來的作特別快。
遲宴皺著眉頭,心底頓起不好的預,他18歲玩賽車,名下創建有好幾家俱樂部,遲宴的車技,早在賽車圈裏赫赫有名,卻從未見過如此難纏的對手!
前方,綠燈變紅,斑馬線兩邊的行人開始攢。
遲宴猛踩剎車,絕地調頭!
路人聽見地麵出的尖銳聲,都忍不住好奇去看。
隻見兩輛豪跑你追我趕,激烈鋒。
遲宴油門已踩死,保時捷依舊甩不掉,他滿掌心熱汗,全神貫注盯視前方,不敢懈怠半分。
砰——
保時捷再度撞過來,遲宴麵上驟然變,他趕一擰方向,法拉利甩上另一條道後疾馳而去。
顧南舟加速急追,兩輛車夾著中間一輛商務車持平車速。
不出一秒功夫,遲宴的法拉利領先衝了出去。
顧南舟被擋在一輛轎車後麵,無法再繼續馳騁,男人見狀,一拐方向盤,毫無預兆的右轉離去。
保時捷在遲宴眼皮子底下飛速消失,來的快,去的快,無影無蹤。
遲宴緩緩降下車速,夕燃盡最後一餘暉,投到他灰敗的俊臉上。
男人結止不住輕滾幾下,他差點就要以為,自己今晚是活不了。
額角的疼痛,似在這會兒才有了覺,遲宴五擰,再一看視鏡自己這張臉。
靠!破相了。
到底是誰要搞他?
遲宴心有不甘的去兜裏的手機,這事得好好查查,娛樂圈裏他也不曾得罪過什麽人,就算有,也沒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找來。
遲宴埋頭翻開電話通訊錄,耳畔,悉的嗡鳴聲倏地乍響,男人神驟變,抬頭的剎那,就見保時捷竟從他的正前方,以力敵千鈞之勢直衝而來!
媽的!
遲宴忙撲過去扳住方向盤,顧南舟一記急剎將車尾狠狠甩過去,法拉利不住那撞擊,副駕駛的車窗砰地破碎!
遲宴慌不擇路推門下車,他渾是,生平第一次這般狼狽。
顧南舟見他要逃,一轟油門攔過去。
遲宴抬起的雙臂撞向保時捷駕駛室的車窗,直接被丟翻在地。
道路兩旁,已漸漸聚集著人,這方靜如此之大,今天又是個特殊的日子,許多行人都在朝這邊張。
顧南舟坐在駕駛室裏,麵無表的點了煙。
保時捷囂張的橫在馬路中央,全然不顧其餘車輛的。
即便副駕駛那端的車頭已嚴重損,在這如泣般的黃昏之中,仍是充斥著同它主人一樣的狂妄霸道。
遲宴咬牙自地上艱難站起,他眸沉,潭底覆滿猙獰,“你究竟是誰?”
顧南舟降下車窗,一張絕冷峻的臉,隨著煙霧的迷散,而漸漸浮現在遲宴麵前。
那雙深邃到漫無邊際的眼眸,隻消輕輕一瞥,再不用過多言語,便人打心底裏畏懼。
“我是顧南舟。”男人笑著說道。
那樣平靜的麵,再加上溫和的口吻,似乎隻是在向新認識的朋友很紳士的做著自我介紹。
遲宴的臉,卻在一瞬沉下。
遲家和顧家上一輩有些淵源,當年顧夫人同他的母親也算圈中好友,遲宴從小就對顧南舟有所耳聞,卻從未真正見過。
見遲宴繃著不說話,顧南舟看了眼燃在指間的香煙,冷冽的角出幾分輕笑,“遲先生,家妻沈喻,子還沒收幹淨,總喜歡在外麵逗些花花草草,是我管教無方,希你不要介意。”
遲宴垂在側的手臂,一滴一滴的鮮順著中指濺到地麵,他上穿著厚厚的保暖,除了額角,本看不出哪裏傷,一張邪魅英俊的臉,半染,無盡淒。
遲宴很清楚,今日若不是他車技過人,現在早就變一破敗不堪的。
哪怕到了這一刻,顧南舟眼角的殺意猶在。
捫心自問,他遲宴活了這麽多年,還從未真的怕過誰。
可眼前這個男人,骨子裏自帶的狠絕,誰也無法忽略。
遲宴大拇指的指腹挲著中指上的,頓了片刻,他漠然開口道:“顧先生請放心,你的人,我不。”
顧南舟吸了口煙,煙絮練的在舌尖纏繞,男人笑意溫文爾雅,仿佛剛才驚魂的一切,都同他毫不相幹,“遲先生是聰明人,也是惜命的人。”
話裏,警告意味很濃。
誰要敢他的東西,自然是要承擔惡果。
遲宴頓力不支,退後兩步將子靠向自己那輛千瘡百孔的法拉利。
他臉趨近慘白,亮起的路燈下,說不出的憔悴無力。
群眾裏不知誰打了求救電話,遠,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虛無縹緲的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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