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營養學的書，也有之前老師沒發表的論文，我都打印出來了。”聞也指指尹洧上躺著的那疊資料，跟說，“我們以后每天兩個小時學習這些東西。”

尹洧乖巧應了聲，就低下頭翻看資料。

例如：《疾病的基本信息》、《疾病治療過程中的注意事項》、《認知功能訓練》……①

占篇幅最多，最厚的那項資料，標題是《如何好好吃飯》——

“戒掉所有甜食、含糖糖漿、汽水、加工果、冰淇淋，替換赤蘚糖醇……②

尹洧讀到這兒，停住。

每讀一個詞，都覺得往自己胃上扎一刀，默默合上資料，不忍心再看。

以后得過修仙的生活了，在想修仙的老師們平日也不沾甜品嗎？就算味覺近乎失去，的口腔在見到甜品時也會短暫快樂。

聞也察覺到的神，微勾了下，忽然道：“偶爾可以違背一次。”

尹洧眼睛亮起，幾秒后又快速熄滅。

“不行的，我還是要嚴格遵守。”先拒絕，再無比認真地告訴他，“書里說的每一項我都準備嚴格遵守。”

因為。

我想盡可能做個健康的人，也想在最大能力范圍陪你久一點。

*

這個夜晚，同樣在研究《如何好好吃飯》這本書的還有在菜市場的戴清安，他難得下個早班，為了迎接聞也和尹洧的到來，一下班就跑來買菜。

賣蔬菜的老板看他一邊對著資料一邊挑菜，好奇問他這是不是什麼新型買菜方式。

“家里有病號，東西不能隨便吃，”戴清安笑笑說，“這本書是我學生編寫的，就講什麼東西不宜吃什麼東西宜多吃，你要需要我可以送你一本。”

戴清安和這家蔬菜店的老板見過幾次，知道老板家有不好的老人，戴清安解釋道，“有病輔助治病，沒病可以預防，這里面寫的食譜不分年齡。”

老板靦腆笑笑說：“那您要是有多余的就送我一本吧，我送菜給您作為換。”

“不用，菜我照樣付錢，書送給您，就當為我的學生家屬積累福氣……”

戴清安買完菜直接回了家，菜做到一半，妻子也回來。

“戴老師下廚，難得一見。”妻子走到廚房，調侃說，“和你結婚幾十年，你下廚的次數我想想……有十次？”

“……四舍五，那肯定得有十次。”戴清安毫不心虛，畢竟他們家晉主任這幾十年下廚的次數也十分有限，兩個人工作忙，忙到幾乎沒有生活，也沒有孩子，但好在有共同的理想，這麼多年也一路扶持著走過來。

晉主任踩了他一腳，不和他爭辯，而是說：“小也和你說幾點到了沒？”

“再有四十分鐘，剛發了消息過來。”

“那我去切水果，現在丫頭得吃零食，多吃水果。”

聽到這句話，戴清安問，“小也新印的書也給你發了？”

“什麼書？”

“就是里面包含著食譜的那本啊，你剛才說的那句‘吃零食，多吃水果’書里也提到了。”

“……這不是常識嗎，”晉主任嫌棄地看丈夫一眼，又問，“不過，你說的小也的書是幾年前沒寫完的那本？”

“嗯。”戴清安應完這話，有幾秒沉默，之后試探問妻子，“未完的書完了，是不是意味著當年那件事對他的影響也快消失了？”

“希吧。”

話語戛然而止，兩人都陷沉默。

再之后默默做完飯，調整好心，尹洧和聞也也到了家。

門被拉開，聞也先打招呼，然后給們彼此做介紹，他說：“這是晉主任，戴老師。”

在車上，尹洧已經默背了很多遍資料，也因此，現在不算陌生，彎著眼睛乖巧道喊：“老師好，師母好。”

方才聽聞也是這麼稱呼的，開門的剎那，他喊的是“老師”“師母”，很悉，也親昵。

“誒，好，好……我和你老師可以你今今嗎？”晉主任和善的問。下午時祺和晉主任請假，就把尹洧稱呼為今今。晉主任很喜歡這個名字。

今今。

希就在今天。

今天就做想做的事。

“好。”尹洧點頭，然后跟著聞也進了屋。

餐桌上擺著很多菜，但重口的。

尹洧發現現在不論去哪里吃飯，都不會在桌上見到那些醫生代不讓吃的菜，其實明白，除了主人家的溫，還有一部分功勞是聞也的，他的行總是默默的，溫的，也在暗。

飯桌上沒有聊和病醫院有關的話題，聊的都是生活，尹洧也在這次聊天中知到聞也為數不多的另一面，那一面在家人那才有，比如他不喝藥湯，不喜苦的東西，他也不吃姜……還以為他是那種為了不讓老師掃興，會著頭皮把姜吞下去的人。

“聞醫生還不吃香菜。”小RICE和尹洧私語說，“他很挑食。”

今天來做客，小RICE也跟著來，它盡職盡責地隨時給尹洧做提示。

“確實挑食。”戴清安聽到這話補充說，“現在還好了一些，以前更挑食，他讀高中前不吃紅，也不喜歡所有帶綠葉的東西。”

尹洧捕捉到的重點在“高中前”。

還以為是讀了大學或者在醫院實習認識的老師，卻原來很早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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