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告訴他：“我聽我們科室的醫生說樓下開了家共餐廳，好像就是免費提供位置讓家屬做病號飯的，你可以去問問。”

……

叔叔忐忑看著尹洧，為自己的冒昧到怯懦。

“叔叔，您沒理解錯，已經開業了，我們餐廳就是給您提供廚房的。”說完這話，尹洧把叔叔領到后廚，后廚是冷凍倉庫，儲存柜里儲存的都是新鮮的食材，青菜、魚、、蛋……還有調料、面……

尹洧：“您就挑選自己需要的東西，再去前面的灶上烹飪就行。”

叔叔了這家餐廳的第一位客人，尹洧似乎也找到了聞也送這家餐廳給的意義。

什麼都可以做但不代表什麼飯都能做，叔叔在面對一些食材拿不定的時候，尹洧能及時給他提建議，例如：哪些病不能吃哪些東西，哪些東西能更好的補，怎麼用最簡單的食材做最特別的味道……這些知識有的是尹洧很早接營養學.學習到的，還有的是RICE給補充的。

會到了自己被需要的覺。

而且因為不用親自做菜，味覺不靈敏的這個特也不影響開餐廳。

叔叔在做好這頓飯后向很誠懇的道謝，“要不是你，還有你這個地方，我真不知道怎麼滿足我姑娘的心愿。”生病了的人許下的一個簡單的心愿。

……

當晚，尹洧和聞也一同坐在去中醫館的車上，和他講述了這件事，聞也聽后應，他說，“你明天之后應該會有些忙。”

尹洧：“嗯？”

聞也：“叔叔回去宣傳了你的餐廳，不病人家屬都說明天要過來，這些家屬之前一直想找個做飯的地方，但沒找到。”條件好一些的家屬還能在附近租個房子，經濟條件沒那麼好的就只能湊合食堂的飯。不是味道湊合，而是病人況各有不同，再周到的食堂也無法面面俱到。

“我喜歡忙！”尹洧不怕反笑，“忙一點大腦就靈活一點。”今天都沒時間為自己的病憂傷。

聞也不放心叮囑：“再忙也按時吃飯。”

“好。”

尹洧坐在車子后排，把頭靠在聞也肩膀上，拉著他的手，很想把時間暫停在這一刻。

*

中醫館的醫生在診過脈問詢過以后，給尹洧開了近十天的中藥。

要忌口、要好好休息，要按時吃……

按照醫生囑托乖乖喝了十天藥劑，尹洧覺得自己食好很多。至現在能吃一些東西，也不會在吃飯后立刻去吐。

但發現一個問題，的記憶力好像越來越差，差到有時半個小時之發生的事就能忘。

自認為這段時間是很努力的，不論是學習還是飲食和運。所有的生活方式都盡力調整到最規律最完整，但這些良好又吃力的習慣并沒很好的阻隔病癥。

這天周一，聞也有門診，因此出門很早，尹洧起床后獨自到衛生間洗漱，帶著混的思緒進去。有那麼一瞬，不太知道自己是誰、在哪兒、要做什麼，現在又是哪天……

尹洧迷迷糊糊的抬手，把洗手到牙刷上，準備刷牙，無意中瞥到聞也在洗手瓶子上的標簽。

洗手。

很大的字，在提醒別用錯東西。

洗手。

聞也寫了在上面的。

尹洧強制給自己找記憶。

聞也……

“聞也。”

尹洧拿著牙刷把‘聞也’這兩個字再次重復一遍。

出聲那剎，發覺對這個名字竟些許陌生。

又想起早上睜開眼，看到聞也躺在邊，對那張致的臉也有些陌生。是反應了十幾分鐘才想起來那人是聞也的。

尹洧緩慢調整呼吸，盡量克制心的慌張，靜止片刻，把牙刷刷頭取下來，想換一個新的，但一時想不起新的在哪兒。

“今今，你找什麼？”RICE看尹洧一直沒出去，也跟進來，問，“我可以幫你找。”

尹洧：“你是？”

很忐忑的說這句話，也很愧。

“今今你好，我RICE，我是家居型機人，我的出生就是為了陪伴你……”RICE專業的按照預設重復這句詞，它極有耐心，也很智能，它往尹洧邊走了一步，輕輕的腳踝，是安。

尹洧愧疚說：“抱歉，RICE。”

RICE：“沒關系，你在找什麼？”

尹洧：“我在找……”

我在找什麼。

尹洧想無法及時回答這個問題。

更荒謬的事也發生在這個清晨，被弟弟提醒到餐廳工作。在收拾好下樓后，忘了弟弟給配了司機，是自己打車去的餐廳。

一位被確診阿爾茨海默病的記者曾在他的《回憶錄》里提過：如果你經常找不到鑰匙，你會到害怕嗎？或許這沒什麼，只是暫時忘而已，但也可能它反映出了一些跡象。要知道，忘記把車停在哪兒了與忘記你的車是什麼樣子的、忘記把眼鏡放在哪兒了與忘記了你有沒有眼鏡、因為胡思想而在悉的路上走錯了地方與因為你大腦里的儲存功能嚴重喪失而迷路是截然不同的。①

這天發生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尹洧迷路了。

不是因為胡思想，而是大腦里儲存功能嚴重喪失所導致的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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