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嫿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覺心跳都仿佛了一拍。

餐桌上，另外三人的聲音還在不停響起，笑聲陣陣，卻不能耳。

小姑娘無意識咬住了，手機屏幕亮在餐桌下，像是掩藏著什麽令人赧的。

隻喝了一點酒。

但從未接過酒的，還是約覺到了一點兒微醺。

淺淺的，令人微微眩暈的。

醺然。

連打字的手指都有些綿綿的。

【喻嫿】你之前不是在追我嗎？

對麵沉默了幾秒，發來了一條語音消息。

喻嫿抬頭看了眼，從包裏取出藍牙耳機，悄悄塞了一個在耳朵裏。

點擊播放。

短暫的電流音，伴著青年低磁慵懶的嗓音響起，漾在右耳中，仿若連耳廓都被那點兒電流麻痹了一瞬，骨。

“不是在追你，是在陪你。”

亮起的屏幕上，還有新的語音跳出，自播放，於是耳機就連綿響著青年悅耳的嗓音。

“陪你走過很重要的一段時期。”

“然後，問一問喻嫿小朋友。”

短促笑音勾著懶散尾音，卻因為沉下來的語調，聽著格外認真。

“我可以開始追求你了嗎？”

或許是酒使然，喻嫿覺有些輕微的呼吸困難，眼睫急促眨著，水霧浸潤在淺眼瞳中。

想了很多。

好像又什麽都沒想。

指尖在虛擬鍵盤上，停頓幾秒，慢慢打字。

【喻嫿】可以。

-

江歡盯住那個埋下去的小腦袋很久了。

看著烏黑發頂一不，江歡蹙眉，喊了一聲，“嫿嫿？”

小姑娘沒。

鬱皖之正說著的話停下，也跟著看了過去，“嫿嫿！”

“是不是不舒服啊？不會是喝醉了吧？”

在他一疊聲的擔憂下，那小腦袋終於了，抬起時，出一張清豔靡麗的漂亮小臉，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臉頰耳廓都暈著淡淡的紅。

麵對著三人關切目。

喻嫿攥著手機，磕磕道，“有些、有些醉……嗯，就是上臉，所以紅了點，沒有不舒服。”

烏泱泱眼睫還心虛的眨幾下。

沒好意思看他們，小聲道，“就是第一次喝酒，有些酒不耐。”

“行，那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和我們說。”江歡蹙眉，反複叮囑。

沒有追問。

小姑娘立刻鬆了口氣，點了點頭。

沒注意到，江歡和鬱皖之還有季落冬對了個狐疑視線。

今天是們倆高考結束當天，考慮到兩人考了試也累了，晚餐沒拖到太遲，眼看著時間到了八點，就散場了。

四人都喝了酒。

江歡背著包站在門口，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喊了代駕，“我送嫿嫿和落冬回去吧。”

鬱皖之了太，他剛剛沒注意，和江歡拚了幾杯酒，這會兒有些暈，“行，那你們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

他聲音一頓，“我靠，我都喝醉到出現幻覺了？”

怎麽覺眼前有一片亮閃閃的煙花呢？

江歡眼也沒抬，抬手重重拍了他後腦一下。

“幻覺個屁，你再睜眼看看。”

餐廳門口站著個人，高長，穿著短袖黑襯衫和長，臉上還帶著個黑口罩。

他手中捧著一捧煙花。

對，就是煙花。

打火機燃過不同的引線，類型各異的手持煙花棒刺啦作響，在視網上閃爍跳著明亮的影。

如果這人不是朝著他們走來的話。

江歡會願意說，很漂亮，很浪漫。

但問題就是。

這不知道哪兒蹦出來的男的，他媽的就是朝他們、朝喻嫿而去的啊！

連喻嫿自己也懵了。

煙花棒跳躍閃爍，影爛漫。

一周沒見的青年就站在眼前，口罩上方的眼眸微彎，剛還聽過的嗓音清清楚楚繾綣在耳畔。

“畢業快樂，嫿嫿。”

-

“……這人什麽來頭？”江歡擰眉，認真思考著，“我車上還有個防用的軍刀，可以拿來殺這個狗男人嗎？”

鬱皖之氣得跳腳，在原地轉轉悠悠，上罵罵咧咧，“我妹妹才十八歲！十八歲，他也下得去手……什麽軍刀，快拿來，我和你一起上。”

反倒是年紀小的季落冬看上去最冷靜。

盯著不遠麵對麵站著說話的兩人，神有些沉。

解釋道，“他是前兩個月轉來我們班的借讀生，一周前回本校考試去了。”

指尖挲著角。

季落冬神如常，“落榜七年，今年二十六歲了……軍刀我用的順手，我上。”

江歡和鬱皖之看著殺氣騰騰的樣子，懵了懵，連忙手攔住。

“等等等等，落冬，殺人犯法啊！”

……

喻嫿還不知道，的哥哥姐姐們已經磨刀霍霍向謝與了。

酒暈染的紅還盈在臉頰上，本以為吹會兒風會好些。

這會兒卻更灼豔了。

目匆匆在那燃燒到底部的煙花棒上一落。

小姑娘咬住側，頓了頓，才輕聲開口，“你怎麽來了？”

謝與摘了口罩，薄噙著笑。

他的視線格外專注，低聲道，“一周沒見，想你了。”

“本來想考完試去找你的，已經快到班門口了，但聽到有人喊你。”謝與輕笑了笑，“是你的親人，應該會看我不太順眼。”

“剛考完試，還有東西要收拾，怕你為難，就沒來找你。”

喻嫿沒想到，謝與今天竟然來了。

起眼，神有些怔忡，嫣紅無意識張開一點兒。

謝與視線一轉，結滾了滾。

再開口時，嗓音添了幾分微啞。

“跟著你們的車來了這兒，我想在外麵等你，又怕……”

他短促輕笑，長睫垂斂，不遠的燈倒映在烏黑眸底，漾著蠱人華。

“又怕你忘了我，所以，給你發了個消息刷下存在。”

“嫿嫿。”

“你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心機重吧？”

眼尾洇開深深笑意，謝與俯靠近了些，吐息溫熱繾綣。

“可我隻是喜歡你而已。”

“！”

喻嫿臉上的紅就沒褪下過。

往後退了一步，逃開那鋪天蓋地而落的清冽苦木沉香包圍。

鞋跟抵在了牆上。

小姑娘繃著纖瘦脊背，眼睫驚悠，連聲音都是的，小聲咕噥，“……話都被你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麽。”

謝與啞聲笑了。

他微微直起，收斂了過於外放的迫，隨手將燃盡的煙花棒藏於後。

烏黑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嗓音低低，“其實，我今天來，隻是想親口和你說一聲，畢業快樂。”

“以及——”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