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事忙道:“原來還有這個忌諱,是小的心了,沒有先問清楚忌口。”
好在沒什麼大礙,向云便也沒有計較,把糕點推遠了,不讓蘇蕉兒再。
劉管事又問:“將軍,廚房要準備午膳,不知小千歲是否在府里用飯?””
溫疏水看著蘇蕉兒:“嗯,去準備吧。”
這次劉管事吸取了教訓,特地找向云仔仔細細了解了蘇蕉兒的喜好和忌口。
看得出來,整個將軍府行事倒是規矩的,并不都像他們主子那樣狂妄放肆。
向云則是另外被安排了飯菜,一葷一素一湯,算不得盛,味道也遠不如云安殿的好。
放眼去,劉管事等人倒是面如常,似乎早習慣了這樣的吃食。
溫疏水在朝中是舉足輕重的人,外表看起來風無限,沒想到府里吃穿用度竟出人意料的簡樸。
如此看來,溫將軍竟是個清心寡之人。
蘇蕉兒與溫疏水坐在一桌,畢竟是在別人家里,主子沒吩咐,小宮也不好貿然上來給布菜。
自己吃東西倒也妥善,細嚼慢咽,幾乎不發出什麼聲響,只是吃得慢。
吃了兩口青菜,便想去夾對面的珍珠糯米丸子,奈何手短了些。
試了試要放棄時,溫疏水已經換了雙公筷,將珍珠丸子擱在碗里。
蘇蕉兒靦腆一笑,用筷子起丸子一整個放進里。
這珍珠丸子做得有湯圓大小,略微撐起小姑娘的面頰,顯得可極了。
專心地嚼著丸子,并沒發覺對面一直看過來的視線。
溫疏水見空了的小碗,鬼使神差地又夾了一塊放進去。
蘇蕉兒一低頭,略微愣了愣,也不探究是哪里來的,只管乖巧地放進里。
溫疏水竟然莫名到些趣味,糖醋藕、燒排骨、魚香茄子……一樣樣夾進碗里,然后見一樣樣吃掉,竟然全不挑食。
他便又盛了碗冬菇羹,還要重新拿起公筷添菜。
小宮連忙出聲:“溫將軍,小千歲吃這麼多已經夠了。”
蘇蕉兒喝完那碗冬菇羹,果然忍不住捂著打了個輕輕的飽嗝。
溫疏水放下公筷,竟還覺有些憾:“吃得還習慣嗎?”
蘇蕉兒用帕子著,想了想道:“和我宮里的味道不一樣。”
其實覺得宮里的飯菜更好吃些,便又道:“溫將軍,你下次找我玩,我也請你吃飯。”
溫疏水不置可否,只是讓人將剩菜撤下去:“太子殿下的人馬大約還有一個半時辰京。”
蘇蕉兒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接皇兄呀?”
溫疏水哂笑一聲:“臣知道的事可多著。”
比如說,蘇漣這個人脾氣極差,雖說當了太子以后沉穩許多,不過若是知道他這傻乎乎的妹妹近來隔三差五往將軍府跑,還要跟他定親,恐怕要大發雷霆。
溫疏水卻是不怕的,甚至覺得有趣,打算再添一把火。
他招招手,讓人將棋盤再抬上來。
“還要下麼?”蘇蕉兒遲疑片刻,萬一又贏了,豈不是顯得溫將軍很笨?
溫疏水頷首,示意先走,隨后跟著落子。
蘇蕉兒便也打起神,只是這一回,無論怎麼布下陷阱,總是被對方早一步看破,堵得無法下手。
會的陷阱籠統就那麼兩三樣,還都是皇兄教的,如今卻都奈何不了溫疏水,反倒不知何時,讓他先了一條龍。
蘇蕉兒懊惱地蹙眉,沮喪道:“我輸啦。”
溫疏水丟下棋子:“想不想學新的招數?”
蘇蕉兒又抬起頭,好奇:“新的?”
溫疏水挲著棋子:“我的陷阱,恐怕你皇兄也躲不過。”
“屆時他若問起……”他輕輕笑著,“小千歲就說是臣手把手教的。”
蘇蕉兒不明所以,只是老實地記下了。
他便抓了一把黑白參雜的棋子,一個個落在棋盤上,擺出陣型:“像這樣……”
一刻鐘后:“記住了嗎?擺一個我看看。”
蘇蕉兒著顆棋子,神茫然,似乎記得,又似乎不記得。
溫疏水沉默片刻,只好重新教了幾遍。
耳邊忽然傳來啪嗒一聲,一顆棋子掉到了地上,再一看,小姑娘竟半闔著眼睛昏昏睡。
見溫疏水盯著自己,蘇蕉兒了眼,聲氣道:“溫將軍,我困了。”
這會兒正是小千歲午睡的時辰了。
向云過來扶著,讓靠在自己上,一向沉穩的大宮也顯得有幾分無措。
興許是吃得太飽了,加之今日天氣格外暖和,正是容易困倦的時候。
蘇蕉兒尋到個能靠住的地方,整個人便沒了骨頭似的倒在向云上,眼睛徹底合上,長而卷翹的睫微微。
溫疏水回過神,吩咐下人:“去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幾個下人便都領命離開,偏廳里一時只剩下他們三個。
向云低聲喚著:“小千歲,小千歲,到床上去再睡。”
若實在不醒,就只能背過去了。
蘇蕉兒實在困得厲害,但到底是醒了,手腳發地想站起來。
溫疏水卻徑直上前,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向云大驚,連忙制止:“溫將軍,還是奴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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