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一個正中的空位,場上的位置都坐滿了,最后排還站著不人,正長脖子等待,可見這場皮影戲應當是極彩。
掌柜引著幾人往前走,邊介紹:“這場戲啊,是新編的!今兒頭一回上演呢!溫將軍,這是您的位置,視野絕……”
可話還沒說完,只見溫疏水低頭對邊遮面的子說了句什麼。
那子坐下來,一雙春水般的眼睛好奇地著一方戲臺。
而傳聞中那位位高權重、狂妄放肆的大將軍,竟只是沉靜地立在一側,那張比世家公子哥還漂亮的臉上瞧不見毫不悅。
掌柜頓時噤了聲,也不敢去揣測貴人的份,侍立在不遠。
戲演的是一對男纏綿悱惻的故事,因為出不夠門當戶對,被世俗所不容,經歷了種種波折,最后卻雙雙殉而死。
演到最后一幕,場中低低的哭聲此起彼伏。
溫疏水垂眸去,凝視著小姑娘好的半邊臉。
倒是沒有哭,只是那蹙起的眉明顯表明了主人的憾。
蘇蕉兒緒一向要比旁人遲鈍些,當時不覺得有什麼,可坐上馬車往另一個地方去時,竟越想越難過。
再出來時,眼圈都紅了。
溫疏水把馬繩給宮人,低聲問:“小千歲不喜歡這場戲的結局?”
蘇蕉兒點點頭,悶悶道:“我不想要他們死呀。”
希所有人都好好的,戲里的人也是。
溫疏水看向面前的店鋪,目落在“文趣閣”三個燙金大字上。
三個字他看了許久,才邁步走進店里。
這是一家專賣奇貨雜貨的鋪子,貨源千奇百怪,別買不到的東西,盡可以來這里運氣。
蘇蕉兒果然興趣,一會兒捧起只核仁雕的小船,一會兒又盯著只羊扎的兔子看半晌,最后還用手指頭了。
溫疏水拿起一只用玉雕的兔子,圓潤可,只是這樣式……
他轉過頭:“小千歲,是誰提議你來這里的?”
蘇蕉兒放下手里栩栩如生的絹花,慢慢道:“唔,是楚識寧。”
并不意外,溫疏水垂下眼皮掩去眸底暗,著紅布上的幾個小巧玉雕,玉狗、玉豬、玉虎。
加上他手里的玉兔……楚識寧送給小千歲的玉貓,便是在這里買的。
想起小姑娘收到玉貓時開心雀躍的模樣,溫疏水挲著玉兔的表面,沒有再放回去。
他找掌柜結了帳,到門外等候。
兩刻鐘后,蘇蕉兒買了那只羊扎的兔子,才抱在懷里走出來,面上是心滿意足的笑容。
正要坐進馬車,溫疏水出聲:“小千歲。”
蘇蕉兒看著他:“怎麼啦?”
玉兔被他握在手心,已經染上了暖意。
興許是從未給人送過禮,心頭竟有些不易察覺的張。
溫疏水張開手,出圓潤的兔子,卻不知此時該說什麼,半晌,生道:“拿去。”
特地挑的白玉雕琢,乍一看,便是一只小巧玲瓏的白兔子。
蘇蕉兒實在喜歡兔子,即便有了一只羊兔,仍是不可抑制地彎起了眼睛:“溫將軍,你送給我嗎?”
溫疏水看著的笑容愣住。
原來,會讓這樣開心?
蘇蕉兒小心過玉兔,白的指頭了,就要放進腰包里收著。
只是一打開,卻呆了呆。
本就不大的腰包里早已裝著一只玉貓,玉兔只能放進去半只,腰包都合不上了。
溫疏水目力極佳,自然也看到了,薄不自覺抿了抿。
蘇蕉兒遲疑片刻:“放不下啦,還是還給你吧。”
男人的眉頭皺起,眼底翻涌起濃重如墨的,他開口,聲音低啞:“不能把玉貓拿出來嗎?”
別人送的禮,蘇蕉兒都覺得很珍貴,實在為難,輕輕啊了一聲:“可是,是小貓先來的呀。”
溫疏水嚨好似被堵住一般,說不出多余的話,只是沉默著將玉兔接了回來。
借著握玉兔的作,手指攥,骨節泛起淺淺的白。
第二十四章 夜市
蘇蕉兒已抱著羊兔登上馬車, 溫疏水仍握著玉兔站在原地,半晌,才打馬追上去。
出門本就不算早, 這會兒已經快酉時了, 一行人調轉方向,先去十香樓用晚膳。
小千歲探頭出來, 好奇問:“不是慶賢樓嗎?”
還在宮里的時候,皇姐就提過,京中最好吃的酒樓就是慶賢樓了,期待了許久呢。
向云無奈道:“奴婢上午才得空去訂雅間,誰知已經客滿了, 只能下次再去。”
慶賢樓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廚子聘自五湖四海,菜系富, 花樣繁多, 只要你想點, 沒有點不到的。
如此程度, 自然也一座難求, 哪怕是達顯貴, 也不見得次次能吃上。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者比比皆是。
小千歲向來善解人意,點點頭,就要放下側簾, 被溫疏水住。
他騎馬過來, 離蘇蕉兒近了些:“臣在慶賢樓有位置,小千歲愿意去嗎?”
蘇蕉兒看了看向云,覺并無不妥, 彎起一笑:“好呀。”
溫疏水心里那子送禮被拒的挫敗終于散去幾分,打馬走在馬車前頭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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