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辭眉間微冷,手掌卻格外輕,一下一下地著的背。
溫寧張口想反駁,可一想到那麼活生生的人轉眼就沒了,還是親眼看見掉下去的,話到了邊又咽了回去,一時也沒了氣力,倚在他懷里慢慢平復。
連芯本就因同伴的死驚嚇過度,這會兒又瞧見兩人親無間的模樣,面如死灰,抖著,小跑著回了屋去。
采青回去的時候,連芯還在哭。
沒好氣地刺了一句:“現下知道哭了,之前膽子怎麼就那麼大?主子好心替你贖了,你倒好,不想著恩,反倒想爬床。狼心狗肺的東西,再不收斂一點,下場未必比今日那姑娘好!”
聽見的話,連芯哭的愈發厲害了,不知是想到了那同伴,還是想起了今日幾次三番被那人冷著臉拒絕。
看見哭的實在可憐,采青又順著勸了一句:“你干嘛總想著足主子呢?咱們公子在房看起來是溫的,但這僅限在小娘子面前,對待旁人他未必有那麼多耐心。我有一次看見他訓誡下屬,一個個人高馬大的,被公子眼神一掃,嚇得連氣都不敢。”
話音剛落,連芯想起了早上公子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一時也有些心悸。
“我從前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若不是為了……”連芯試圖辯解,但到底還是沒敢說出口,只是含混地說道,“我也有苦衷。”
“苦衷?苦衷也不是你忘恩負義的理由。公子可不像看起來那麼溫潤和善,當真了他的逆鱗……”采青沒有多說,“你自己掂量掂量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一語驚醒夢中人,連芯本就在猶豫不決,聽了的話,愈發躊躇了。
待及下午傳來公子將老父厚葬的消息,這點兒猶豫的私心又變了難堪,燒的無地自容。
夜一黑,連芯便跪到了公子面前。
一進門,滿室幽幽的香氣,仿佛是什麼花正在盛開。
許是白日之事太過腥,溫寧這會兒還沒緩過來。一副懨懨的模樣,連晚膳也沒多用。
謝景辭抱著輕聲安著,頭也沒抬。
被冷落了一陣,連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半晌,忽瞧見那案上擺著一張畫像。
不知為何,從前的記憶一幕幕涌上來,連芯心一慟,原本就愧疚的心緒頓時更甚,眼淚“唰”地一下便掉下來了。
“公子,您……您都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謝景辭:解帶解順手了……
第50章 窘意
到底是蔣主簿的人, 連芯凄凄慘慘地跪著,卻坐在謝景辭懷里,溫寧總覺得有點恃寵而驕的意味。
終究不太自在, 子一抬,便想避開。
然而稍稍離開一些,腰上便橫過來一只手,將按了回去。
“你坐著。”謝景辭聲音不容拒絕。
掙也掙不開,下面的人還在哭哭啼啼, 溫寧只好旁觀著一出大戲。
“多謝公子不計較我先前的舉, 替我安葬了父親。”
連芯紅著眼圈拜伏,一抬頭對上那銳利的眼眸, 心底一慌:“您明察秋毫,有懸鏡, 想必已經知曉我蔣主簿安排的。但主簿并無壞心,婢子也不敢作, 只是盼兩邊配合順利, 早日北進罷了。”
聽見的坦白, 謝景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隨即手一抬, 將那案上的畫卷扔到了面前:“這是不是你弟弟?”
說是畫卷,實則只是一張尋人的畫像。墨筆地勾勒個形狀, 約看得出是個半大年,眉目模糊,倒是眉峰的那顆痣頗為顯眼。
“是,這是舍弟, 公子……如何知曉?”連芯了那畫卷, 忽然又淚如雨下, “我弟弟失蹤快半年了,這尋人的畫像是找的街頭的先生給畫的。父親也是因為上山去尋他遭了難,才一病不起。”
“你是雁鳴山人?”謝景辭問道。
“是。”連芯答道,一口又有些落寞,“從前是。我家是雁鳴山的獵戶,一年多前雁鳴山變得越來越古怪,山腳下的村戶都搬走了。但我家祖祖輩輩在這里,母親又臥病在床,所以我們并沒走。
幾個月前弟弟進山失蹤了,父親進山去找,人沒找到,自己卻瘋了,日里癲癲狂狂。為了給父親治病,機緣巧合之下我進了蔣府。最后父親雖然沒救過來,但主簿到底有恩于我父,我這才聽了他的安排,來了天香樓……”
“這麼說來,你倒是恩蔣主簿的?”謝景辭面微沉。
“主簿畢竟對我有恩,何況我重病的母親也亟需錢銀……”連芯低下頭去,聲音越來越弱。
不敢說話,頭頂卻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那你可知你父親中的是何毒,又緣何會瘋?”
“中毒?”連芯抬起頭,一片茫然,“大夫說他是了刺激,我以為是弟弟失蹤,他承不住才瘋了……”
謝景辭不聲,眼眉微抬,邊的侍從便將那發了黑的銀針和一疊仵作的驗尸的結果丟到了面前。
連芯識得幾個字,一看那銀針,和仵作條理分明的分析,臉越來越白:“難道是瘴毒?我父親明明走的小道,從沒像別人一樣直接進山,從來都沒出過事的,怎麼這次會中了招……”
這雁鳴山外山不知何時起有了瘴毒,誤闖者一吸便像中了麻藥一樣,酸倒地。山中猛又多,不多時便會被拖了去,因此進山的人才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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