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想要什麼，季明辭自己也想不明白。

留下，還是離開？

可他腦海里閃過一張張的笑靨，手又不自覺地收。

明明還沒有到不得不分別的時候。

沒過一會兒，手機里又彈出了新的消息。

【我媽媽剛剛跟我說直升班的事了。學校要簽一個協議，如果中考績到他們的部線，可以保送高中部的火箭班。你們班主任應該也說了吧？還以為我們高中能做同班同學呢，好可惜哦。】

季明辭眼眸微暗，陸靳深和季星喬走了進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僵，這種覺，季明辭已經見怪不怪。只要這兩個人在一起出現，氣氛總是會變這樣。

陸靳深難得沒有先哄季星喬，而是淡淡道：“我要回首都了。季明辭，希你明白，雖然你姓季，但你上流了一半陸家的，你是陸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這座城市配不上你。”

“你為什麼覺得配不上？”

季明辭突然說道。

兒子雖然話，但大部分時間都很懂事，這樣明了直接的反問，還是頭一回。陸靳深愣了一下，“這里的教育資源不行，配套設施也跟不上，你需要融我們的圈子……”

“如果不去首都讀高中，我也能考上最好的大學呢？”

陸靳深沉默了。

南城是座麗又溫暖的小城市，生活節奏慢，居民也熱心善良。季明辭對自己說，他喜歡這里。

他曾隨季星喬回過一次季家，參加應酬。所有的人看著他都眼里帶笑，好像他是某種籌碼、某種商品，他們在估算他的價值。季明辭厭惡這種覺。

他可以去首都，在他足夠有能力應對的時候。但不是現在。

原先贊同把季明辭帶回首都的季星喬，此刻因心里氣憤，果斷改變了想法：“小辭，媽媽尊重你的決定。我們不用去首都，不需要加那樣的圈子。”

陸靳深皺眉：“喬喬，這不是兒戲。”

季星喬冷嗤一聲：“兒戲？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你是要把小辭帶到首都，看看你平時都在做什麼嗎？你知不知道小辭在他們眼里……”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季明辭眼睫垂下，眼里劃過一抹暗。他沒有再與父母說話，而是鄭重地在手機屏幕上敲下一行字，點擊發送：

【我會和你一起去直升班。】

*

夏去秋來，顧緋與季明辭完了中考，順利升南城第一高級中學火箭班。

高一年級一共十個班，火箭班是最后一個。姓名按中考績排序，學第一天，顧緋一眼就在教學樓下的公示牌上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和季明辭一下一上。

顧緋頗為咬牙切齒：“每次都是他在上面。”

沒辦法，阿辭這個小變態，680的中考總分，他居然能考672，也不知道他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季明辭很早就買了臺電腦，放假的時候，顧緋去季明辭家，總能看見他電腦上麻麻的代碼和票。

總裁文里的天才球果然名不虛傳。

顧緋瞪了季明辭一眼。

莫名其妙收到一記眼刀的季明辭：“？”

“緋姐？辭哥？居然真的是你們！”

渾厚的嗓音在后響起。顧緋轉過，看見一個胖胖的男生，是小學的時候欺負過季明辭的小胖墩，本名于簡宸，住在顧緋家樓下。

當年被顧緋教育過，于簡宸和季明辭的關系突然好了起來——也不能這麼說，應該是他單方面追著季明辭跑，天天辭哥長辭哥短的。

特別是高年級上過科學課，季明辭能輕而易舉地完實驗之后，于簡宸對他就更崇拜了。不過后來他們不在一個初中，漸漸沒有聯系，只在電梯間遇見的時候打個招呼。

于簡宸撓了撓頭，說道，“也難怪，一中這麼好的學校，你們肯定能考上來。我在九班，你們呢？”

季明辭淡淡道：“十班。”

九班和十班，雖然相鄰，卻天差地別。學校為了避嫌，特意把火箭班安排在最后，前面九個班則都是按排名嚴格排序。于簡宸的中考分還差了點，家里費了九牛二虎才把他送進來。

于簡宸本想套個近乎，看見季明辭這學霸氣場，頓時又在反思自己為什麼要自取其辱。

南城不大，有名的中學也就這幾個，顧緋從小就人緣好，在告示牌下站了一會兒，不以前的同學朋友都來打招呼。

季明辭單手兜，面無表，像一株高大修長的松柏。

等兩人抵達教室，預備鈴已經打響，座位幾乎坐滿了。

顧緋眼尖，在靠墻偏后的區域挑到兩個并排的空位，招了招手，示意季明辭進來。

開學第一天沒有發校服，大家都穿自己的服。在一眾灰頭土臉的男之中，兩個人的值都相當出眾，吸引了不同學的注意。

季明辭冷淡著一張臉，后排生沒敢跟他說話，于是悄悄跟顧緋搭訕：“嗨，你們是嗎？”

初中已經不見了，高中更是普遍，同學之間，都傳這種八卦。

顧緋一口否決：“不是，我是他姐姐。”

不著急，還遠著呢。

季明辭看了一眼，沒有解釋。

雖然顧緋一直以“姐姐”自稱，但這麼多年，季明辭也沒有主過一句“姐姐”。

旁邊男生的眼睛瞬間亮了，試探地看向季明辭：“這位同學，你介不介意……”多個未來姐夫？

季明辭冷冷道：“介意。”

……他還沒說是什麼呢！

顧緋支著下，眼里盛滿散漫的笑意。沒有看季明辭，卻是很快跟后排的生聊起了天。

季明辭看了一眼，薄抿。

不久之后，班主任來到教室。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未來的學習況之后，便據績單，重新安排座位。

學校紀律抓得嚴，不允許男生生做同桌，季明辭和顧緋被安排在第一組第一、第二排，顧緋的同桌恰好就是最早跟搭話的孩。

中學的友誼總是來得很快，兩個人認識不到一個上午，就聊了起來，中午還一塊去食堂吃午飯。對于顧緋來說，人類崽都一樣的可，尤其是中學時期的小姑娘，當然很樂意跟他們往。

中午放學，看著一個人走出教室的季明辭，于簡宸一臉稀奇：“緋姐呢？”

季明辭“呵”了一聲。

*

跟別人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