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說這樣的話嗎？”

小徒弟氣的哼哧哼哧的抹了把眼淚，他湊近去看程半仙說的那棺材一眼。

鼻間發出一聲輕哼：“我還以為看上多好的了呢，結果特意來一趟就選這麼個破的。”

程半仙笑了笑：“我這不是怕你不舍得給我花錢嘛。”

小徒弟偏過頭：“有啥不舍得花的，也花不了幾回……你，你選個好的吧，選個真正可心的。”

“這個就可心的了。”程半仙一臉坦然：“人死如燈滅還能知道什麼啊，要是真能知道，我也沒這閑心管棺材的事兒，我不得多關心關心你？”

小徒弟冷哼：“那你帶我來這里作甚？”

程半仙：“為了讓你接！孩子，咱爺倆可能不只一生的緣分，要是有下輩子咱們可能是父子也說不定，所以我得先走先去啊。”

“在這編瞎話。”小徒弟在棺材鋪環視了一圈，最后挑了一個比較好的：“我看這個適合你，花里胡哨的和你一個樣。”

程半仙輕笑：“行，你選哪個就是哪個，但是啊，這棺材咱不送鎮國侯府，人家對咱算夠意思，咱不能臨死的之前膈應人家啊，所以，就，就送我選好的地方去吧，到時候你就地就把我埋了。”

“好！”小徒弟不再犟，哽咽道。

師徒二人打從今天起就沒回府，小徒弟白天在程半仙相中的地方一陣挖掘，晚上帶著程半仙去吃喝玩樂。

每一天程半仙都比前一天要倦怠重，小徒弟在心里難過的同時也在漸漸接。

“我走之后你學個醫吧，就跟那老大夫學。”一天夜里，程半仙突然道：“那老頭能把你好，而且為醫者積德行善，你啊，你定能福氣多多。”

小徒弟冷哼一聲：“那老頭年歲比你還大呢，我跟著他學能學幾年？到時候……我送走你還得送走他，我傷心一次還不夠我還得傷心兩次，這不知道的不得以為我克師父啊？”

程半仙笑了笑：“那老頭可活著呢！真的，你信我的，我不會害你。”

小徒弟別扭的輕哼一聲：“我不想要兩個師父！”

程半仙：“傻孩子啊，這有什麼的啊，不過……不拜師他也能教你本事，不行的話你就他師伯就行了。”

小徒弟吸了吸鼻子：“嗯……再說吧，你今天怎麼突然說這個，是要，是要……咱們今天也沒去客棧，你就守著你的棺材睡，老騙子，你要是走了你和我說一聲，別自己悄悄的。”

程半仙點了點頭：“好！”

程半仙雖然答應了，小徒弟卻不敢睡，他怕程半仙不告別就這麼的走了，他怕他睡了等醒來見道的就是冷冰冰的尸了。

夜半，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程半仙緩緩睜開眼睛，爬進了自己的棺材。

小徒弟馬上起：“師父！”

程半仙疲倦的笑了笑：“孩子，師父去了。”

這話說完，他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

師父，叛徒已除，世道氣運已被撥反正，徒弟使命已經完……

如今，他問天可以死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