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語是真差點沒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
謝夔在自己麵前,向來都是極為有形象的。即便是當初才去漠北的那段時間,謝夔帶著手裏的人馬在邊境線上巡邏,頂多也是風塵仆仆,麵帶倦,那張臉看著還是非常英俊,引人注目。但眼前的人,麵容憔悴不說,還胡子拉碴,眼底充滿了紅,服也是皺的。
這副尊容,著實將鶴語嚇了一跳。
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抬手就要去謝夔的那張臉。
但這一次抬手,鶴語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像是後知後覺到渾上下都很痛,所以就連平日裏覺得輕鬆的抬手的作,如今也到有些困難。
鶴語這一,一直趴在床沿邊的謝夔頓時驚醒。
謝夔在對上鶴語那雙黝黑的眼眸中,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
醫說,鶴語是失過多,差不多睡一覺就能醒來,就看那一日會不會起高熱。
所幸的是,最危險的那段時間已經平安度過了。可是很快,謝夔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鶴語並沒有在醫預估的那個時間點醒來,甚至還一連昏睡了三日。
這三日時間裏,謝夔都不敢離開鶴語邊。
他幾乎整夜整夜地都沒有合眼,唯恐錯過什麽。剛才實在是因為他太困了,忍不住趴在床沿上淺寐了一會兒。沒想到,就是在這時候,鶴語睜開了眼睛。
“殿下。”謝夔那雙充滿了紅的眼睛裏閃過一道,他低頭一眼就看見了鶴語那隻想要抬起來的手,很快謝夔就主抓住了,他聲音嘶啞得厲害,就像是走在大漠裏缺水的人一般,“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我馬上去醫。”
這幾日,別說謝夔,就連那一群從京城來的醫,估計也沒一個睡好覺。
隻要鶴語一日不醒來,他們一日便覺得項上人頭很危險。
鶴語剛醒來,很是虛弱。在聽見謝夔的話時,輕輕地搖了搖頭。
“沒事,我沒事。”鶴語低聲說。
若是說先前醒來的那瞬間,腦子裏還有些雲裏霧裏,不知今夕何夕。但現在,鶴語腦子裏變得清明了不。
的手現在還被謝夔握在掌心裏,在看見謝夔那張臉時,還是忍不住想要手一。
謝夔像是到了的作,鬆開手,很配合地低頭,讓鶴語輕而易舉地做到了。
隨後謝夔才抬頭,眼中帶著幾分疑看著鶴語。
顯然他並不明白鶴語忽然要一自己的麵頰是什麽意思。
鶴語的指尖落在了謝夔的瓣上,“怎麽把自己弄了這樣?”
這才幾日不見,著謝夔的,指腹間傳來一陣糙的。那瓣幹燥極了,甚至都已經幹得起了殼,上麵還有痂。鶴語一看,就知道謝夔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謝夔聽見耳邊傳來這話,便衝著鶴語出了笑,“殿下不喜歡?”
鶴語“嗯”了聲,“醜死了。”
說著這話時,鶴語的指尖,又了謝夔的下頷。在這裏,出現了一圈青的胡渣,手上去時,還覺得有些刺痛。
鶴語看得心裏有些酸,就算是謝夔現在什麽都不說,但也能看出來,恐怕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這人就在自己邊守了多時間。
“那我等會兒就去梳洗,讓殿下看著滿意。”謝夔聲說。
饒是謝夔想要現在多陪陪鶴語說話,但醒來後,還要讓醫們流檢查一番。
趁著這時間,謝夔飛快去換了一服。
他現在穿著的服上還帶著跡,是那日來北五城後,就沒有換過服,一直都在鶴語邊,他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鶴語上,哪裏還有力收拾自己?
等到謝夔洗了個囫圇澡出來時,醫們已經診斷結束。
鶴語現在雖然是沒有命之憂,但經過這一遭,很是虛弱,需要好好休養。至於長途跋涉,自然是更不被允許。
珍珠和瑪瑙已經給鶴語喂了些湯水,現在看起來神比剛醒來那會兒要好上不。
謝夔再次進來後,珍珠和瑪瑙很有眼力價地離開了,但現在在房間裏,還有一人。
謝夔的眼神落在了此刻坐在床邊的裴錚上,眼底有些複雜。
裴錚自打那日唐堅去宮中請醫後,跟了過來一直沒有離開。
謝夔這幾日守著鶴語,他倒是也想要在一旁守著,但在知縣府裏,周圍有那麽多雙眼睛,就算是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他也不得不在乎鶴語的名聲。
現在裴錚聽見鶴語醒來的消息,人已經用最快的時間趕了過來。
在看見昏睡了好幾日的鶴語終於醒來,裴錚沉了好長時間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笑。
他手替鶴語了被角,又拿著暖手爐,放在了鶴語手中,“小五,可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鶴語搖了搖頭,除了傷口很痛,覺得都還好。若是從前,了一點小傷,哪怕隻是被暖手爐燙得手心發紅,也要發好大的氣。可是眼下,這一次是真的了很嚴重的傷,倒是不想喊痛了。
“好著呢,醫不都說了沒事了嗎?哥哥你也別擔心我。”鶴語笑著說。
裴錚看著麵上的笑,心裏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拉扯著,有些心酸。這還能沒事?都一腳邁進了鬼門關!
“吃苦了。”裴錚說,隨後他皺了皺眉頭,“從前你哪過這種苦?”說到這裏,裴錚對謝夔越發不滿,自打鶴語嫁給謝夔後,不僅要遠離京城,甚至還會因為謝夔到牽連。就像是這一次一樣,裴錚臉有又怎麽可能好看。
鶴語倒是覺得都還好,“這不是沒事了嗎?再說了,這種人禍,誰又能提前預料呢?”說到這裏時,鶴語眼裏的忽然一變,看起來倒是變得冷肅了很多,那樣子,倒是有了幾分謝夔在朔方的模樣,“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是誰那麽大膽,敢在京城之外伏擊我。”
“是匈奴人。”
謝夔在這時候,走了過來,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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