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著這個姿勢,覺到手心裏的睫不再,知道沒睡,晏溫輕聲道:“可還生氣?”
雖然未睡著,但慈確實有些困了,一時不解:“什麽?”
掌心睫再次撲,晏溫道:“我的份。”
慈角微彎:“從未生氣,隻是覺得這命運太過任。”
隻是覺得有些愧疚,被困於家仇中磋磨餘生,那他呢,明知的份,又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態堅定不移的著自己的。
怎會不知在顧慮什麽,低頭輕吻的額頭,將自己心中所想告知給:“般般,我與家……與你,和你與大楚皇族不一樣。”
就如信中所說,父皇是死於戰場,為國為民而死,王敗寇沒有那麽多謀算計,將軍贏的坦,父皇以命守住了大燕疆土,雖死猶榮,青史長存。
晏溫知道,慈恨的不是家滿門盡數喪命,恨的是家幾代忠烈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於帝王的卑劣算計,這是謀殺!
連律法都明確規定,殺人是要償命的。
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慈半晌沒有回應,片刻側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腹部。
悶悶開口:“若我們還有好多時間,那我一定要像戲本子裏寫的那樣,九曲回腸才和好。”
低笑出聲,拍了拍的後腦勺,晏溫道:“不會。”
把臉從他腰間拉開,眸中不解:“為什麽不會?”
晏溫抬眸看著前方:“你答應過的,凡事有商有量。”
“而且……我不會讓你生這麽久的氣。”
聽他說完,慈心裏歡愉,麵上卻不顯,不再看他:“你就會哄人,剛剛還不給我看話本子。”
沒有接的話,慈也不指他說什麽,閉目休息。
晏溫抱著,見呼吸漸漸平穩,才緩緩看向一旁被他擱置了的話本。
一輩子轟轟烈烈,高接踵,那是話本裏的故事,也不是他想要的,他隻想與細水長流,不被世俗所羈絆,有一個來日方長。
…………
樓蘭之境,月落參橫,無邊際的沙漠裏時不時響起野狼的嚎。
一巖壁之下有一群人正在那裏避風過夜。他們大多是往來大嵐和其他三國之間的商隊。
比起他們上長途跋涉留下來的風塵味,不遠的火堆旁一位錦公子正背靠崖壁,閉目養神。
商隊的人隻知他姓柳,名字倒從未提起過。他麵容致,細皮,與隊伍中的其他人截然不同。
商隊的頭頭是個留著絡腮胡的男子,他拿著幹糧靠近,拍了拍錦公子的肩膀,豪爽道:“柳兄弟,吃些東西。”
柳寒枝慢悠悠的睜開眼睛,接過幹糧,客氣道謝:“這一路多謝穆大哥照拂了。”
穆艽哎了一聲,一屁坐在柳寒枝旁:”說的什麽話,相逢便是緣,咱倆也算不打不相識。”
一開始在大漠裏遇見獨自一人的柳寒枝,那細皮的模樣穆艽很是不屑,隻覺得是哪家的公子哥出來遊曆。
兩人還打過一架,結果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狼狽的輸了,而那“小白臉”卻贏的輕鬆。
穆艽也不是什麽輸不起的人,還很豪爽,一來二去也就了朋友。
漸漸的商隊裏的人都知道了,別看那柳公子長的貴,不同於他長相給人養尊優覺。
一旦悉了便會發現他江湖經驗老道,談起天南地北的風趣事都能聊兩句,還有那出神化的武功,一看就不是初江湖。
穆艽咬了一口手裏的幹糧,嚼了兩口麵上頗為嫌棄,用肩膀撞了撞柳寒枝的肩膀:“這玩意難吃的很,等進了武雁城我請你吃好的!”
柳寒枝笑著把幹糧咽下去,麵上憾道:“下次吧,我不武雁城。”
最多明日他就會與他們分道揚鑣了。
穆艽怔愣了片刻,眉一皺,第一個不同意:“為什麽!”
柳寒枝賠罪道:“下一次換兄弟請你。”
穆艽覺得有些惋惜,他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讓他心服口服的人。
他問道:“不武雁城你要去哪?”
吃完了幹糧,柳寒枝抬手枕在腦後,微仰頭看滿天星辰,隨意道:“樓蘭之境。”
穆艽瞪大了眼睛,迅速湊近小聲道:“你去那裏幹嘛?那鬧鬼!”
樓蘭滅國,流河,浮千裏,那是多人的埋骨之地。民間都說那是被詛咒之地,是無神之地,到彌散著怨氣。
柳寒枝故作神,看了四周一眼,學著他小聲道:“悄悄告訴你,我就是抓鬼的。”
穆艽嫌棄的拉開距離,這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隨後擺擺手道:“算了,雖不知道你為什麽去,但我還是提醒你一下。”
“那裏常年遊走著一些窮兇極惡之徒,你功夫雖好,怕寡不敵眾,需多加小心。”
柳寒枝點頭:“多謝。”
穆艽道:“客氣什麽,我這不是還惦記著你回來請我喝酒嘛。”
柳寒枝笑到:記著呢,不了你的。”
“我在京城有一宅子,裏麵有這些年我從各地尋來的名酒,清冽醇馥的西酒,瀘州老窖,九醞春酒,管夠!”
穆艽一聽樂了:“我還不知你名字呢,你什麽,我屆時好去找你。”
柳寒枝笑道:“寒枝。”
穆艽捋了捋他的絡腮胡,低聲重複:“柳寒枝?”
怎麽覺在哪聽過,搖搖腦袋,一時想不起來也就不想了。
半夜,眾人都休息了,柳寒枝從懷裏掏出上好的珍珠油脂認真的著臉和手。
一旁的穆艽早已經見怪不怪,卻還是忍不住慨,這細皮還真不是一般人養得起的。
剛剛那幹糧難吃的他自己都覺得咽不下去,他卻吃的麵無表,這些地方倒是細。
終於沒忍住,他道:“你們抓鬼還看臉呢?”
柳寒枝一邊一邊胡謅:“是呀,長的醜的鬼見了就跑,上哪抓去?”
夜裏無聊,穆艽也開始胡說八道:“聽你這麽說,是不是你往那一站鬼自己就跑到你跟前了。”
柳寒枝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又看他擱那塗塗抹抹半餉,穆艽抬手了自己糙的臉,還有數月未修理的胡子。
不解道:“我也就虛長你幾歲,怎麽看著你跟我兒子似的?”
“要不你給我使使?”
雖然在詢問,可半點征求同意的姿態都沒有,裏客氣著手已經奪過了柳寒枝手裏的珍珠油脂,二話不說開始往自己臉上抹。
柳寒枝看著被他兩下掏的要見底的瓷瓶……
一時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想當爹占他便宜,還是真的想試一下了。
抹完之後,穆艽將瓶子拋給柳寒枝:“還你。”
然後手不知何安放的揚在兩旁,好奇道:“然後呢?”
柳寒枝無語極了,:“然後……睡覺。”
穆艽點點頭,果真躺了下去,安分的仰躺著一不,像是被什麽束縛住了一樣。
柳寒枝現在知道他是真的想試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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