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敞開又關上,帶進來一陣穿堂風,早春的夜還帶著涼意。
傅聞州不聲的站到宋青柚前邊,下自己的外罩在的上,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手一撥,將拉鏈拉到最高,蓋住了那白皙修長的天鵝頸。
宋青柚攏了攏袖,低眉含笑。
徐澤湛覺得這一幕紮眼的很,同樣都是人,怎麽傅聞州就能抱得人歸呢?而自己……
一想到顧白,他到現在還覺得疼。
徐澤湛嗤了聲,不料這一聲嗤徹底把徐老爺子給惹怒了。
徐老爺子拐杖重重往地上一跺:“你還有臉嗤?徐澤湛,我告訴你,從明天開始,你每天都得給我去相親,兩個月,你必須結婚!我不管你選誰,也不管對方門第如何,隻要是個人就行!你休想把外麵那個狐子接進家裏,否則……否則我就當沒你這個孫子!”
徐老爺子看起來是真氣急了,不斷的著氣,秦怡就在一旁幫著順氣:“爸,您別跟澤湛計較,他就是一時糊塗,早晚會掰回來的,您……”
“掰不回來了。”徐澤湛突然出聲:“我的基因就是喜歡男人,所以我永遠都改不回來,爺爺,我也不會娶妻,您別折騰了。”
“混賬!”徐老爺子也顧不得外人還在場了,怒喝道:“你這個孽障,你給我跪下!”
秦怡急忙說:“爸,您別怒,要。”
徐澤湛舌尖狠狠一抵,當真跪了下去:“爺爺,媽,是孫子不孝,但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您現在我結婚,這是對方的不負責,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即便再過十年,二十年,我也不會喜歡人。就算您現在再生氣,我也要請您別再做無用功,我不會去相親,也不會結婚。您要是想看我家,哪天國家法律頒布下來同可婚就能瞧見了。”
徐澤湛麵不改的說出這番話,把徐老爺子氣的差點厥過去。
他怒不可遏,指著地上跪著的徐澤湛半天一個字都喊不出來,顯然已經被氣糊塗了。
徐澤湛神晦暗,他並不想惹徐老爺子生氣,但已經走到這一步,早晚徐家都會知道這件事,長痛不如短痛,趁著他爺爺這兩年還算不錯,早點坦白,免得過幾年不行了自己再說出來別把人給氣過去了。
傅聞州神態懶散,環抱著雙手好整以暇地看自己兄弟的好戲。
現在徐老爺子還不知道徐澤湛喜歡的人是誰,要是知道自己孫子喜歡自己的幹孫子,那還不得氣倒在病床上。
傅聞州輕哂了聲,徐澤湛應該打迂回戰才對,旁敲側擊的告訴徐家這個事實,人嘛,總有個適應的過程。
可惜了,徐澤湛這腦子不行,不如他一半。
上來就整這麽一出,徐老爺子克己守禮,最重禮教,自己孫子如此離經叛道,不生氣才是怪事。
“徐澤湛,你一天到晚好的不學你學壞的,徐家三代單傳,難道就要在你這裏絕後?”徐老爺子怒道:“傅家這小子一天到晚不做人事,京圈出了名的混不吝,除了殺人放火哪樣瘋事他沒幹過?就這麽一個混賬東西他眼都比你好!”
原本正幸災樂禍的傅聞州:“……”
“噗。”宋青柚實在沒忍住,急忙捂住,側耳朝傅聞州低聲說:“小混賬是說你嗎?”
“……”傅聞州目涼涼地:“姐姐,想笑就笑,不用憋著。”
“哈哈哈……”宋青柚肩膀聳,把腦袋埋在傅聞州懷裏忍笑不停。
傅聞州翻了個白眼,了角道:“徐爺爺,您罵自己的孫子就罵自己的孫子,別捎帶著我啊,我又沒招您惹您。”
徐老爺子倒也不是故意中傷傅聞州,他是打心底覺得徐澤湛顧白富聞州這三個渾小子,打小在他眼皮底下幹了多缺德事,怎麽天天在一起的兄弟都沒彎,就自家孫子彎了呢!
徐老爺子屬實恨鐵不鋼,一時氣急才拿傅聞州說事兒。
他這會還沒消氣,沒好氣的瞪了傅聞州一眼:“我那兩顆盤了幾十年的核桃是不是你砸碎的!還有院裏那顆桃樹不是你給我砍斷的嗎?你八歲的時候去掏鳥窩,學別人養鳥,教唆那鳥往我頭上拉屎,你幹那些混賬事我數個一年半載都數落不完,怎麽,我罵你兩句你還有意見了?”
傅聞州:“……沒,沒意見,您繼續。”
徐澤湛角勾了勾,幅度很小,但還是被徐老爺子瞧見,他怒火更甚,朝一旁的傭人道:“去,把家裏的馬鞭拿過來。”
秦怡一聽就急了,到底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又是徐家的獨子,就算再不省心也舍不得他真挨打啊。
老爺子那馬鞭真要在他上,那還了得!
秦怡慌忙就替徐澤湛求:“爸,您消消氣,澤湛就算有錯,但也不至於用馬鞭打啊!我和您保證,他以後會改的,會改的……”
“我不會。”徐澤湛打斷道。
秦怡氣的簡直想把徐澤湛一腳踹出去:“你這個不孝子,喜歡男人就喜歡男人,你大張旗鼓的做什麽?從小到大你做什麽事想著需要我們理解你了?偏偏這件就一定要我們理解?”
秦怡對自家兒子喜歡男人這件事雖然不接,但也不是老頑固,非要著自己兒子娶老婆才行。
但老爺子的意願也不好違抗,更何況徐澤湛一點都不服。
徐老爺子再次怒喝:“拿鞭子來!”
傅聞州看到傭人拿著那一米多長的鞭子過來,微微擰眉。
馬鞭韌大,打人最疼。
真要打下去,估計徐澤湛就廢了。
他瞥了徐澤湛一眼,隨即視線看向徐老爺子:“徐爺爺……”
“你給我閉!”徐老爺子沉聲道:“你跟澤湛、你們兩個狼狽為!”
傅聞州:“……”
他朝跪在地上的徐澤湛聳了聳肩,意思是:
抱歉兄弟,我盡力了。
徐澤湛就沒指過傅聞州,他向宋青柚,眼神深邃,眸底有懇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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