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經問過我兩回了。”秦碧紋溫地笑笑，端起水盆去換水“我一個人好，很自在。畢竟這天底下像陛下一樣疼妻子的男人，幾乎沒有第二個。”

“有的，我也是。”方庭舉了舉手，大大咧咧地搭話。

“所以方將軍七年之都不會娶妻呀。”秦碧紋笑著搖頭，把水盆歸置好，又拎著銅壺去取水，“我煮茶，陛下稍坐。”

看到忙忙碌碌，封宴索起在院子里溜達起來。

小院里有五間房，一間做了臥室，一間做了書房，一間庫房，還有兩間是空著的，門也鎖上了。

“你該找兩個丫頭，平常頭疼腦熱也有人照應。”封宴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書房里有一只大書架，不過上面放的書不多，頂多二三十本，大部分架子都空著。書案上面放了一套筆硯，筆洗里還有水，看著是寫過字，還沒來得及清理的。

“不找了，我一個人過好。”秦碧紋站在石桌前煮茶，扭頭朝書房看了一眼，又小聲道“小縣主況如何了？我出宮的時候聽說傷了。”

“嗯，好多了。”封宴從書架上了本書出來，隨手翻開看了看，又放了回去。這是本詩集，收錄的是民間書生做的田園詩。書架上也多是詩集，還有幾本佛經。

“我記得陛下小時候喜歡看田園詩。”秦碧紋走過來，雙手在圍上了，站在窗口看著封宴笑“里面有幾本，還是當時陛下留在宮里的。”

“你竟然還留著。”封宴怔了一下。

“宮里能看到的書不多，而且是朋友的東西，所以就一直收著了。”秦碧紋喟嘆一聲，看著書架說道“日子過得真快啊，這一眨眼，這些書都跟了我二十年了。”

“我從長寒關回來后，每次進宮都沒見到你。”封宴轉頭看向，問道“你也沒主來見我。”

“陛下從長寒關回來，已經不是當初的你了，是戰神，是大周國百姓里的救世之王。而我只是一個不寵的妃子邊，不打眼的一個宮中。陛下與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又何必去攀附陛下呢？陛下登基，承蒙不棄，愿意信任我，本來還想為陛下多做點事，以答謝陛下信任之恩。無奈皇后容不下我，只能灰溜溜被趕出宮了。”

秦碧紋角勾著笑，眼眶卻開始泛紅。

“皇后有的顧慮，你不必放在心上。”封宴沉一下，說道“而且皇后與你出不一樣，難免會敏一些。”

“是。”秦碧紋輕輕點頭。

“好了，朕要回宮了，回去晚了，皇后會生氣。”封宴走了兩步，突然又折返回去，把之前那本田園詩集給了出來，沉聲道“這本詩集，朕拿回去看看，改日還你。”

“茶快好了。”秦碧紋連忙說道“飲盞茶再走吧，陛下可還記得，小時候我們曾約定過，若我當了皇妃，就請你喝一盞茶。若你當了王爺，也請我喝一盞茶。”

“那也是朕該請你喝。”封宴走到石桌前，看了一眼咕咕冒著熱氣的茶壺，沉聲道“下回，朕帶著好茶來看你。”

“好。”秦碧紋微笑著福，溫地說道“陛下慢走，碧紋就不送了。”

r> “歇著吧。”封宴點點頭，大步往外走去。

“秦宮令，那我走了。”方庭朝秦碧紋笑笑，快步跟上了封宴。

出了院門，封宴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陛下，皇后真的還會發火嗎？那發火的話，陛下晚上還能住在帝宮嗎？要不要睡書房去？”方庭跟在封宴后，連聲問道“若三妹妹真的醒不過來，皇后還能一直朝您發火？”

“閉，你話真多。”封宴舉起詩集，往他腦門上重重拍了一下。

方庭吃痛，趕捂住了額頭，不再吱聲。

秦碧紋站在小院門口，靜靜地看著封宴和方庭走遠，這才轉進去，隨手關上了院門。

桌上的茶爐還在咕嚕嚕地冒著熱氣，在石桌前坐下，熄掉爐火，拎起茶壺，倒了一盞茶，捧著茶慢步走向臥室。

……

帝宮。

顧傾拿著小團扇輕輕地扇著爐火，火苗兒竄得很旺，得小茶爐熱氣騰騰，開水咕咕地翻滾著，不時頂起壺蓋。

“陛下回來了。”這時秋桃突然驚喜地喚了一聲。

大殿門口，封宴正大步走過來。隔著搖晃的珠簾，看不清他的神。

顧傾立馬拉下了臉，轉開頭不看殿門口。

“皇后，皇后……”秋桃急了，彎下腰直接沖著的耳朵說道“陛下回來了，您就別和陛下賭氣了，他是陛下呀。”

“陛下又如何……”冷冷地說道。

“行了，你們出去吧。”封宴大步過來，抬手掀開了珠簾。

秋桃憂心忡忡地看了看顧傾，見仍是不肯看封宴，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磨磨蹭蹭地出去了。

“把殿門關上。”封宴扭頭看了一眼，低斥道“人都退下。”

“是。”秋桃在門口行了個禮，小心翼翼地關上殿門。外面也侍奉著一大群的奴才，見出來了，趕跟著一起下去。

“秋桃姐姐，昨日皇后直接拿瓷枕砸陛下，今日不會繼續吧？”有個小宮張地問道。

“對啊，皇后再鬧下去，若陛下真生氣了怎麼辦？”又有人回道。

“哎，還能怎麼辦？求菩薩保佑小縣主好起來，保佑陛下別生氣，保佑皇后別再賭氣了。”秋桃雙手合十，沖著天上連連拜拜。

眾人見狀，也趕跟著拜。

若皇后失勢，們還不知道會被打發到哪里去，到時候可就沒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過了，所以趕拜拜！

人群里，有個宮扭頭看了看寢殿閉的大門，眉頭擰了擰。

突然，大殿里響起了咚的一聲鈍響，接著便是顧傾的尖聲。

“你敢！”

“朕如何不敢！”過了一會，封宴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眾人更害怕了，紛紛停下腳步，膽戰心驚地看向了大殿。

大殿里。

封宴抱著顧傾放到榻上，擰著的臉小聲說道“朕全依你的，去使什麼狗屁的男計，現在倒好，你反過來嘲笑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