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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下了整整一天。

屋脊、樹梢、花園裏，到一片，出來時，更顯得晶瑩剔。

翌日容蒼和楚雲緋難得睡了懶覺，大概是昨晚雲雨太激烈，楚雲緋一覺睡醒已是巳時，快到了午飯時辰。

往常在宮裏時，很會睡到這個時候才醒，且通常睜開眼時，容蒼已經去上朝或者前殿理政務。

今天是個例外。

抬頭對上容蒼那雙溫平靜的眸子，楚雲緋微微晃神：“你還沒起？”

“今天沒有奏折要看，不用起太早。”容蒼笑了笑，“看你睡得這麽香，應該是昨晚太累了。”

楚雲緋臉微紅：“是你太禽。”

容蒼低頭親著的臉：“是緋兒太，太人。”

“天下佳麗無數，各有各的風。”楚雲緋淡道，“這趟去瑯琊城，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有幸邂逅個人。”

容蒼抬手輕點著的額頭：“太子妃應該心大度，賢惠溫良，主為夫君納妾才是賢妻之道。”

“是嗎？”楚雲緋翻而起，猛地拿著枕頭捂住他的臉，“你想要一個為你納妾的賢妻？信不信我隨時謀殺親夫？”

悶笑聲從枕頭下傳出來，帶著一縱容和寵溺。

容蒼把連人帶枕頭摟進懷裏：“緋兒是想做一個爭風吃醋的妒婦？”

楚雲緋冷哼：“爭風吃醋是小兒家才有的行徑，我是直接殺夫證道。”

“真狠。”容蒼輕笑，“這是打算攜兒登基，做個垂簾聽政的太後？”

楚雲緋挑釁：“不行嗎？”

“當然不行。”容蒼一口回絕，“為夫年紀輕輕，還沒跟緋兒白頭偕老，亦沒到兒雙全的天倫之樂，怎能這麽早就拋下緋兒獨自離開？”

楚雲緋窩在他懷裏，抬手刻畫著他的眉眼：“容蒼。”

“嗯？”

“幸福來之不易，你要珍惜。”楚雲緋語氣霸道，“就算以後真的迫不得已要選妃，也必須把我放在第一位。我是正宮太子妃，以後也是正宮皇後，我的兒子是太子，誰都不能搖我們母子的地位。”

“緋兒放心，沒人能取代你的位子。”容蒼把攬在肩窩，鄭重許下承諾，“登基之後，後宮裏除了皇後之外的所有名分，都將為虛設。”

他的妻子隻會是，楚國下一任皇後也隻能是，不會有其他子踏進後宮。

他不會讓他們的兒生活在勾心鬥角和謀算計之中。

楚雲緋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外麵天空已經放晴，楚雲緋和容蒼在床上鬧到近午時，然後起洗漱，用了個午膳。

下午靠在窗前品茗，夏的照在上很熱，即便是剛下過雨，空氣中也並無多涼爽之意。

在別院裏休息兩天，第三天繼續趕路。

五月底抵達瑯琊城。

姬氏一族從姬老太爺，姬老夫人——也就是姬紫的祖父祖母，楚雲緋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領著姬家老小候在前院，著裝整齊，列隊恭迎。

楚雲緋有三個舅舅，老大姬明錚，妻子阮氏，膝下兩兒兩皆為嫡子嫡，還有一個妾室生的庶。

老二姬明德，妻子元氏，膝下嫡出兩兒一，妾室兩房，庶兩個。

老三姬明謙，妻子簡氏，膝下一兒兩，沒有妾室，沒有庶子。

三位舅舅都已年過半百，膝下兒大多已出閣，有的嫁在鄰城，有的嫁在瑯琊城，有的遠嫁數百裏之外，來不及趕回。

嫁在瑯琊城和鄰城的兒提前收到消息，得知太子將至瑯琊城，幾個婿早早攜兒帶抵達姬家，沐浴更，打扮隆重，隨時準備好迎接太子和太子妃大駕。

所以容蒼和楚雲緋車駕在姬家大門外停下時，整個姬家人都已準備就緒，齊齊恭迎太子。

大門打開，眾人跪迎。

陣仗很大。

楚雲緋的母親，容蒼的嶽母大人也在其列。

楚雲緋見狀，三步並作兩步進大門，抬手扶起為首的二老：“外祖父，外祖母，快起來！我跟容蒼此次來瑯琊城，隻為了探二老和三位舅舅、舅母，不必行此大禮。”

姬家老太爺念過七旬，兩鬢斑白，但神矍鑠，大概是因為跟兒團聚之後，了了一樁憾，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慈眉善目的老者，讓人不由生出親近之意。

老夫人小，是個白皙致的老太太，十年如一日的溫，跟老太爺幾乎沒紅過臉，對兒也寬容厚道，很小輩敬重戴。

楚雲緋見著這些親人，心頭翻起熱流。

前世那七年經曆似乎一瞬間席卷而來，讓很想跟外祖父和外祖母好好撒個，傾訴的思念和恩之。

可這一世他們不記得。

此次是他們第一次見麵，若表現得太熱絡，反而會惹人疑竇。

“外祖父，外祖母。”容蒼走上前，態度沉穩不驚，一一寒暄招呼，“我跟雲緋此番隻為微服探親，不必拘著君臣禮節，也不用太興師眾。”

姬家大舅躬道：“請太子和太子妃裏麵就座。”

一行人很快被迎進了主廳。

男子們坐在外廳，以容蒼為首，姬老太爺坐次首位，三位舅舅分坐兩旁，再往下是每家兒子和婿。

廳裏幾乎坐得滿滿當當。

眷們則簇擁著老夫人和楚雲緋進了廳，三位舅母吩咐奉茶，姬家大房、二房和三房皆有兒，出閣之後各自又有了孩子，自然也是滿滿當當。

“母親神看起來很不錯。”楚雲緋著母親氣明亮，角揚起一抹笑意，“看來瑯琊城的風水還是比京城好。”

“京城風水不錯，隻是有些人眼不行罷了。”姬家老夫人輕哼一聲，“在一個自私貪婪的蠢貨上浪費二十年時間，要不是紫勸說，隻怕至今還沒勇氣和離呢。”

老夫人多年來脾氣一直溫和，極人能用這般語氣說話。

顯然是厭惡極了那個薄寡義的前婿。

“外祖母可息怒。”楚雲緋坐到邊，摟著的胳膊撒，“母親能和離可不是表兄的功勞，而是我跟太子攛掇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