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姬玉琪搖頭。

三舅母簡氏目微抬，言又止地看著楚雲緋。

楚雲緋笑道：“三舅母有話請說。”

“太子妃一人在宮裏，可需要有人做個伴？”簡氏握筷子，有些難以啟齒，“姬家隻有玉琪尚未說親，若太子和太子妃有這個意思，我們願意把玉琪送進宮，給太子妃做個伴——”

“三舅母誤會了。”楚雲緋失笑，麵溫和如常，“我就是隨口問問，並無要玉琪表妹進宮的意思。”

簡氏細不可查地鬆了口氣，笑了笑：“嗯。”

“容蒼暫時沒打算再娶，以後應該也不會。”楚雲緋垂眸夾了隻蝦，“皇宮那種地方，不適合心思單純良善的姑娘，玉琪妹妹應該擇一個懂得尊重疼妻子的好夫婿。”

姬老夫人聽到這句話，眉頭微擰，低聲音在耳邊詢問：“太子真的不納妃？”

楚雲緋點頭：“嗯。”

“雲緋。”姬老夫人眉頭微蹙，有些擔心，“皇家以子嗣為重。別說太子將來要做皇帝，就算隻是尋常的皇子貴胄，也必定會有三妻四妾。太子登基之後，三宮六院不了，你為他的正妻，私底下撒撒可以，但爭風吃醋要有分寸，千萬不能隨意使子，更不能阻止他以後選秀選妃，知道嗎？”

楚雲緋眨了眨眼：“外祖母，這不是我的要求。”

姬老夫人歎了口氣：“男人們對正妻的要求都很高，要寬容，要賢良，母儀天下的皇後更應該有容人之量，你若執意阻攔，太後殿下以後會不會對你生出不滿？”

楚雲緋垂眸沉默。

在猶豫要不要跟老人家解釋，跟容蒼的並不隻是爭風吃醋那麽簡單？

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棄。

所有人都認為帝王應該三宮六院，子嗣綿延，的想法才是驚世駭俗。

倘若昭告天下說容蒼不會選秀，不會納妃，這輩子隻會有這一個妻子，那麽聽到這個消息的一萬個人裏麵，隻怕九千九百九十八個人都會認為瘋了。

隻有跟容蒼覺得正常。

因為皇權之下的製度和規矩就是如此。

三舅母剛才問的問題沒有惡意，也並不是真的想把兒送進宮，而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雖然前世跟姬家人很親近，好得像是一家人。

可這一世們對不太。

是太子妃，是未來皇後。

在們認知裏，皇家跟世家的君臣關係是不可逾越的，太子和太子妃隨口說的一句話，他們都會下意識地猜測其中意思。

而太子妃或者皇後帶一個親近的母族子進宮固寵，是曆代嬪妃常用的手段。

不怪三舅母如此反應。

楚雲緋無聲地歎了口氣，放下筷子，攀著姬老夫人的手臂，笑道：“外祖母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兒家應該是丈夫為尊，不可拂逆丈夫的意。”姬老夫人語重心長地開口，“丈夫是天，皇權更是不可挑戰。雲緋，一定不能在未來的天子麵前任，知道嗎？”

楚雲緋點頭：“外祖母放心。。”

“今天他疼你你，你的爭風吃醋就是雅興，是可。明天他若變了心，你的爭風吃醋就是善妒，是心狹窄，容不得人。”姬老夫人語氣越發溫，“為了你和孩子的前途著想，凡事以大局為重，把他當儲君，當君王，而不單單是你的丈夫和孩子的父親。”

楚雲緋角笑意都快撐不住了，卻仍是點頭應下：“外祖母說的話我都記下了，您放心，我一定懂得以大局為重。”

姬老夫人這才稍稍放心。

真擔心楚雲緋一意孤行，錯把年輕時候的當是永恒，到時落個善妒的罪名。

方才一瞥之下，不否認太子一表人才，氣勢卓絕，還有多年戰功赫赫，鐵骨錚錚，但帝王最無法忽視的特權就是年年可以有新人。

雲緋這會兒還不滿二十歲，花容月貌，姿容明，跟太子正是濃烈之時，爭風吃醋隻是小兒家的一點小樂趣。

可等過了二十五歲，太子還會待一如既往嗎？三十歲呢？待下次有孕，太子不需要有人伺候？

太子以後登基為帝，到了中年，依然會有大臣勸諫他充盈後宮，綿延子嗣，而那時雲緋至三十幾歲了。

皇後若繼續阻止，不但大臣們彈劾，皇帝也會漸漸對生出不滿。

到那時，隻會更加無法接事實。

姬老夫人的想法是基於常理的勸說，楚雲緋的答應是對老人家的順從，想讓安心。

至於和容蒼兩人到底能不能堅守住這份忠貞的，則是他們自己的事。

隻有時間可以證明。

一頓午膳吃得到底是熱鬧。

午膳結束之後，男人們去書房議事。

年輕的姑娘不管是出閣的還是沒出閣的，齊齊圍著楚雲緋，讓多講講宮裏和京城的事，們還邀請去花園，去馬場，去外麵的珠寶閣和綢緞莊，說是給添置一些兒家的首飾。

二舅家的姬玉撇嘀咕：“太子妃在宮裏定然是戴不完的首飾，穿不完的華，瞧你們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楚雲緋輕笑，自然而然地挽著的胳膊：“雖然我有珠寶首飾，有華裳，但姐妹們送給我的，我依然喜歡，就像瑯琊城什麽都不缺，但我和容蒼從京城帶來的禮，你們難道不喜歡？”

姬玉連忙搖頭：“當然喜歡。”

“這不就得了。”楚雲緋笑道，“重要的是心意。”

於是表姐妹們一陣附和，歡歡喜喜帶著楚雲緋出門去了。

奢華寬敞的大馬車準備了三輛。

姬老夫人看著孫們一個個興得像個小孩子似的，簇擁著楚雲緋離開，麵出一笑意：“年輕真是好啊。”

姬氏緩緩點頭：“嗯。”

老夫人轉頭看向兒：“你這段時間還對楚元忠有想法嗎？”

“怎麽可能？”姬氏失笑，“那個薄寡義的東西，我想著他做什麽？給自己添堵嗎？”

姬老夫人冷道：“楚元忠唯一的用，就是跟你一起生了雲緋這個有出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