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氏無法反駁。

楚元忠年輕時最大的優勢是長得好看，學識拔尖，其他的一無是。

而雲緋算是傳了夫妻二人共有的相貌優點。

至於脾氣，雲緋跟他們都不太像。

沒有楚元忠那般自私自利，薄寡義，也不像優寡斷，沒有主見。

姬氏時常在想，雲緋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造化，跟爹娘全然無關。

“雲緋子是好的，但皇家不比尋常地方，該有的規矩和禮節，一定不能疏忽。”姬老夫人轉，母二人一起往院走去，“有如今這般地位屬實不易，千萬不能因為吃醋而毀了這一切。”

姬氏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母親不太了解太子和雲緋之間的。”

他們好歹也是經曆過一番挫折考驗的，不了解的人不會明白他們的來得多珍貴。

不過也明白，皇族權貴男子對的看重遠遠不如權力，所以母親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就算是權勢滔天的閥門子，都不敢奢帝王專，而史上僅有的帝王專的例子，似乎結果都不是很好。

……

楚雲緋被眾姐妹簇擁著出去逛了半天，回來時，每個人手裏都是大包小包好幾個，買的東西除了直接拿回來，還有一些是由珠寶閣親自送上門的。

這一趟出門收頗。

回來之後沒去找容蒼，跟表姐妹們在門分別之後，徑自去見了母親。

“這是把外麵那些鋪子都買下來了？”姬氏見手裏抱著大大小小好幾個錦盒，角輕輕一，“們是不是太熱了？”

楚雲緋把手裏的東西給丫鬟，陪母親走到窗前坐下來，點頭道：“確實熱。”

“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好好。”姬氏擔心楚雲緋多想，“你外祖父就是我一個兒，也隻有你一個外孫——”

“母親，我知道。”楚雲緋笑著點頭，“表姐妹們都是好心，我知道，表嫂們也一樣。”

們都是好意，沒有人抱著意圖接近。

雖說過度的熱難免讓人多想，但因為有著前世的經曆，楚雲緋明白們的赤子之心，再大的熱都能招架。

“這次來打算待多久？”

“半個月吧。”楚雲緋道，“把晏兒一個人留在宮裏，我到底有些牽掛，想早點回去。”

姬氏嗯了一聲。

“容蒼的意思是，母親若願意跟我們回去，可以到宮裏小住一段時間，正好跟晏兒培養一下。”

姬氏想了想，緩緩搖頭：“我就不去了，待在瑯琊城很自在，這裏都是我的親人，可是進宮之後規矩很多，我怕我適應不了。”

頓了頓，“這樣吧，等你下次有孕可以來信告訴我，我進宮照顧你。”

楚雲緋嗯了一聲：“這樣也行。”

“其實紫朝這件事，姬家人都是有些顧慮的，但考慮到你的份，他們又覺得若朝中沒個依靠，怕你以後孤軍戰，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孤軍戰？”楚雲緋失笑，“他們實在是多慮了，不說別的，宮裏的皇後娘娘現在把我當親兒疼，謝家都是我的後盾，怎麽可能是孤軍戰？”

姬氏沉默片刻，抬手著的頭：“從戰王妃到太子妃，不都是你一個人孤軍戰嗎？”

“沒那麽誇張。”楚雲緋擱下茶盞，“也就是容蒼鬧休妻那段時間辛苦一些，需要一個人應付外麵所有的事，但我邊有盛夏和寶蟬，本不會吃虧。”

姬氏定定地看著，麵上泛起幾分欣的笑意：“我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我的兒將來有一天會為母儀天下的皇後。”

“皇上最近一直蠢蠢想退位。”楚雲緋垂眸，“可能這次從瑯琊城回去之後不久，朝中就要宣皇上禪位一事了。”

什麽？

姬氏一驚：“皇上正值壯年，為何這麽早退位？不會是太子和你……”

“母親想到哪裏去了？”楚雲緋歎氣，“容蒼不是那種人。”

姬氏沒說話，反正弄不懂宮裏的事。

往常皇帝都是臨終前才立詔，或者駕崩之後太子即位，哪有年紀輕輕就退位的？

退位之後做個太上皇嗎？

楚雲緋跟母親聊了許久，外麵漸漸落下黑幕，母親催促去休息。

“今晚我跟母親一起睡。”楚雲緋道，“我們母這麽久沒見麵，晚上可以多話話家常。”

姬氏詫異：“容蒼他……”

“他自有他的事要做。”楚雲緋故作神地笑了笑，“瑯琊城如此繁華，還能保持與世無爭的狀態。他作為一國儲君，需要了解瑯琊城的治理方式，了解民生，多多借鑒這裏的法規製度，以後學以致用。”

姬氏微默，不確定是不是在說笑：“瑯琊城是風氣如此，其實不太容易借鑒。”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人和風俗這種東西大多環境影響，就像一些古老地方太過落後愚昧的習俗，明知道是不對的，可改變他們深固的想法太難太難。

瑯琊城亦是如此。

他們是一直以來形的這種風氣，人人都習慣，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然而借用到別的地方，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習慣，就會產生很大的矛盾衝突。

皇權之下，人人都是為了利益。

朝中大臣來自天南地北各個地方，他們習慣不同，脾氣不同，追求不同，影響他們言語行為的因素除了皇權的不可違抗，還有很多人的複雜麵，本沒那麽簡單。

楚雲緋嗯了一聲：“他是太子，他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這一晚，久未見麵的母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著，從瑯琊城說到朝堂，從朝堂說到世家，從太子說到晏兒，想到什麽說什麽。

隻有母兩個人在場，說什麽都不擔心犯忌諱。

隻是兩人極有默契地沒有提起楚元忠和楚家之事，仿佛這個人在們生命裏已經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