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恒便是原鄒大夫人之弟，神機門創始人，陸清衍的親舅舅，此人眉眼與陸清衍略有幾分相像，皆是深邃桃花眼，只不過歲月沉淀之下，此人眉宇間，大多凜冽。

語氣也不甚客氣，面對陸清衍的質問，直接冷厲出聲，試圖罵醒他。

“晟王殿下之事，我并無耽誤，兵圖紙早已弄好，如今冬日，戰事停休，南羌也并無靜，我回趟潿州而已，有何不可？”

鄒恒袖口一甩，冷冷一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何來潿州？”

陸清衍閉了閉眼，制怒意“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理，還舅舅，莫要手。”

“若我，偏要手呢？”鄒恒毫不客氣，看著陸清衍，“鄒家當年書香門第，名門族，若不是陸家的大宅院將你母親害死，你外公失去，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朝病倒，便再沒起來，鄒家自此落沒。”

“你若不些，如何對得起你母親在天之靈，為了生下你，失去自己的生命，你就該為延續鄒家榮耀。”

“這才是你該做的事，而不是為了那些小小。”

“如今勤王領旨南下，前往越州監軍，你不待在越州，輔佐晟王殿下，反而為了一個人煩心憂神，如此這般，你對得起你母親嗎？”

周恒聲音沒有怒吼加持。

可說出的每一句話，皆如刺骨之痛，不停扎著陸清衍脊梁骨。

這樣的話，不論當面，還是這些年的信箋來往中，陸清衍聽得最多的，便是那句

——‘你母親為了你失去生命，為了，為了鄒家，斷不可妄自菲薄，定要為鄒家謀出一番天地，才能告你母親在天之靈。’

陸清衍背脊冷意席卷，他制住嚨帶來充般的不適，僵開口，“勤王之事，已按照舅舅所說，于陸清旭調查，此事無關黨爭，陸清旭收錢辦事，就一定會辦好。”

“等他那邊傳來消息，才好做打算，否則便是盲人象，瞎撞。”陸清衍說。

聽到這話，鄒恒看著自己這外甥，眼底略過幾分思考，良久才道，語氣也緩和了些。

“你之前留著葉寒霜，是想要陸清旭能以此與神機門合作。”

“可此事至今沒有進展，涉及黨爭的，陸清旭依舊不做，既如此，葉寒霜便再無用，若你還要被所影響，此人不得不除。”

“舅舅也是為了你好，為了鄒家好。”

鄒恒語重心長，哀嘆一聲。

想起自己曾經溫至極的阿姐，卻死在花樣年華，他心口傳來陣陣刺痛。

“衍兒，不是舅舅想你，只是希你明白，于你而言，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r> 陸清衍眼底沉靜，卻裝著千萬壑，無比復雜，他拱手作揖，頷首低頭“舅舅放心，清衍，定不誤大事。”

鄒恒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你這般承諾，葉寒霜如今也不知去了何，我也不再為難，你專心為晟王接下來的事，做準備即可。”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晟王殿下如今，只差個‘清君側’的由頭。”

“你可明白？”

陸清衍“我明白。”

鄒恒離開之后，陸清衍坐在書案前，余著安靜放置在一旁的玉佩，神黯然。

他深吸口氣，終閉上了眼。

將一切黯然神傷的緒，淹沒在深邃眸之中。

自己將緒全部笑話過后，陸清衍將龍月了進來。

“公子，您找我。”

“沒傷吧？”

龍月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立馬回道“屬下問過七叔，七叔說門主當時以為夫人一介子，很好解決，只隨便派了兩個打手去，沒有傷到夫人。”

陸清衍著眉心，松了口氣。

“陸府傳來的消息，說大夫人請求隨軍，跟著大公子去了岐山，屬下覺得，二夫人與大夫人姐妹深，或許在一。”

“岐山？”陸清衍皺眉，睜開眼。

“是的，岐山。”

“那破地方，許久不曾駐軍，條件艱苦，父親他”陸清衍下意識想說父親怎麼想的，讓自己兒子去那種地方，可忽然想起那人是陸清旭，他瞬間不知該說什麼。

用不喜歡的兒子，彰顯自己的大義。

像是陸懷林會做的事。

他角扯出一抹冷笑，但想想岐山那種深山老林，以前都是土匪待的地方，腦海中閃過葉寒霜那張俏白皙的臉，他眉心更加凝重，也不免煩躁起來。

龍月瞧著主子這般，又給出另一個分析。

“但亦有可能，二夫人不在岐山。”

“畢竟大公子利用出城隊伍混淆我們的視線，也可能會用利用們的姐妹誼，讓我們以為們皆在岐山，其實不一定在。”

“在不在，皆與我無關。”

陸清衍忽而反應過來什麼，立馬開口反駁，順手示意龍月退下。

龍月“”又開始了。

龍月原本不想再在主和夫人的夫妻上，說任何話，主要繼續這般，也不管。

可想著岐山那種地方，龍月瞧著主子臉上并不好看的神，糾結片刻，還是開了口，“公子，可要屬下帶人去岐山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