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霜抬眸，對上男人視線，聲音很小，卻也鋒利如刀。

“那你殺啊。”

“更何況，某人不是，命人來殺過一次了，男兒頂天立地，何必派他人前來。有本事，你親自持劍，將你口中的人，一劍封。”

“這樣才解恨，不是？”

陸清衍眼底流不可思議，狠狠盯著那雙眼睛，可須臾后，又忽而笑了下，“殺你，可不解恨。”

“若要當真要解恨，得要殺你邊的人，讓你眼睜睜，看著你在意的人死去，為夫才解恨呢。”陸清衍說完，假意一笑，拍了拍他的臂膀，“如此，就麻煩這位仁兄，替我轉告陸大人了。”

“龍牙，龍月，進城。”

葉寒霜一冷意，看著已經離開的隊伍，心口控制不住抖。

陸清衍，你要是敢，我要你的命。

不就是爭鋒相對，誰怕誰啊。

“你沒事吧？”覃子嵩不知何時走到后，“他是不是認出你了，你臉不太好。”

“沒有，他跟三姐夫向來不和，說了些難聽的話，不是認出我。”

覃子嵩看了眼看似沒有波瀾的眸子，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兩人本就是要回城，他們騎馬走得快，兩人慢慢幽幽在后面走著，走了一會，覃子嵩忽然開口“你們是如何，鬧到如今的？”

葉寒霜震驚嗯了一聲，沒想到會問這個。

“向來大宅院中夫妻，琴瑟和鳴的不多，大多安分守己地撐著。”

譬如他的長姐，便是如此，就算那人破敗不堪，風流，也還是要守著，也只能守著。畢竟天子賜婚，就算和離，也得請了圣旨才行。

“像你們鬧到這般，還真是見。”

葉寒霜眉心微微凝了凝“我們這般？”有些不解。

覃子嵩邊走邊說“又是逃跑，又是抓捕，又是，如今又是易容，你們這夫妻做的，哪有半分像別人，忍氣吞聲的。”

上次在越州，葉寒霜被在陸清衍府中，陸清旭托他搭救人的畫面，歷歷在目。

葉寒霜自己琢磨了下，似乎是這麼回事，但那也是因為陸清衍自己不做人，三番五次的威脅，且威脅人的子，至今未改。

適才，還在耳邊說那樣的話。

覃子嵩瞧陷沉思，心不由己地多說了句“你這樣，會不會太累了些。”

葉寒霜微怔，轉眸看向他。

總覺得他這話怪怪的，像是在勸自己似的。

“我為何非要忍氣吞聲，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我做了子，便得事事依著丈夫行事？”葉寒霜站定子，看著覃子嵩，“更何況陸清衍他”

都有些說不出口陸清衍做的那些事。

眼眶赤紅，倔強至極。

“你死我活也好，相恨相殺也罷，我葉寒霜就不做那任人擺布的事，你們男兒運氣好，想要功名便掙功名，想要一番天地，大可出去闖，我憑什麼要待在大宅院里

任他宰割？”

“憑我沒家世是庶出，憑我是子？”

覃子嵩看著，不急不緩，但字字冷冽的話語，眉心微凝“抱歉，我并非說你這樣不好。只是，雖有巾幗不讓須眉的典故，但畢竟有些事，終歸是難的。”

“巾幗須眉。”葉寒霜倒也沒想過做到那種程度，輕嗤一笑，不卑不，“子當后宅，男子當家國？怎的，我偏既要拿這劍，又要描這眉，有何不可！”

葉寒霜憋著一子氣，大步往前走。

果然，這世間只有阿姐明白自己。

就像也明白，阿姐為何愿意不顧命，留在潿州城替百姓診治一般。

阿姐也明白想做什麼。

所以當自己在小巷邊上，同阿姐說這些時，阿姐沒有阻攔，只問是否自愿，是否確定。

而后什麼也沒有說。

給了藥和雄黃。

他們男子哪里會懂這些，只會覺得離經叛道，覺得野蠻不羈。

覃子嵩看著自顧自往前走的人，手指彈了彈眉宇，深吸口氣，大步跟了上去“不是，我并非此意。”

葉寒霜也不想跟人吐這些。

剛剛也就是莫名遇見陸清衍，所以緒起伏大了些。

嗯了聲，語氣也平和很多，表示自己沒事。

“你這樣，其實好。”比起想長姐那般，被困在王府，確實很好，他也不過擔心安危罷了，畢竟們那骨頭就這麼點。

“哦，多謝支持。”葉寒霜沒心思說什麼話，不咸不淡說了四個字。

覃子嵩瞧不再說，便也沒有再說什麼，面上也沒有太多表，那副俊朗的面容，沉穩中著幾分和冷意。

覃子嵩這人，就算他平時面稍顯高冷嚴肅，可依舊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壞人。能讓別人到的，還是一朗正氣。

這是他和陸清旭，最大的不同。

葉寒霜多看了邊的之人兩眼，覃子嵩不會讓人覺著是個壞人。但那三姐夫，就不一樣了，最初相時，便總覺得，他是個天生壞骨。

誰知在阿姐面前

葉寒霜想想，都覺反差過大，莫名有些想笑，角不自覺嗤笑了聲。

覃子嵩聽到些靜，疑看了過來，子緒都這般大起大落嗎？

一會兇，一會笑的？

夜深人靜，葉寒霜往前面走，心想先回去換裳，沐浴收拾好，再去找阿姐一趟，覃子嵩走在他后邊，相差半步。

就這麼靜靜往前走，忽而一陣冷風吹過，葉寒霜下意識環住自己。

就在這時，覃子嵩忽然從后面拽住。

葉寒霜皺眉，回眸。

只見覃子嵩面凝重，一手在腰間佩劍上，“小心，有人跟著我們。”

葉寒霜瞬間警惕，可下一刻，一陣劍風襲來，一群蒙面黑之人，從邊上蘆葦草叢中沖了出來，什麼也不說，握大刀，朝著他們出手。